湿热的唇浅吻在额间,阿弱浑身僵直,呼吸急而不知所措。
直到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嗡嗡的脑袋总算有些清醒。药香大抵是沾染的药鼎上,但却清爽沁人,十分好闻。
阿弱咫尺感受着少年的体温,不禁沉湎其中,难以自拔。突发奇想,想上手摸一摸,少年葛衣里的肌肤。是以,罪恶的手沿着衣角的缝隙,缓缓又缓缓地伸去。
指尖一碰到腹间的肉,雷击般缩回。
脸上潮红浸染脖颈,阿弱终归是脸皮薄了些,不敢继续胆大妄为。
本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才见第一面,便做些不合乎礼数的事,总是不妥的。倘若事情传出去,更是没法子做人的。单单与他相拥而卧,已是万分的奢望。
倦意悄然袭来,阿弱连连打呵欠,枕着他的胳膊,沉沉进入了黑甜乡。
第二天醒来,洞顶投来一缕柔和的光,他就侧卧在柔光的另一侧。
温润如玉,美色撩人。
他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眉目清明,不眨眼。像个款款深情的夫君,宠溺地等着自己的娇妻醒来。阿弱这样解读着。
握住他的手,温热如昔。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悉心教,她的“夫君”,终有一日会变成活生生的人。
阿弱蓦然觉得自己荒唐。
当初想的那个自以为没有破绽的万全之策委实荒唐。
既有世间最俊美的少年在身旁,回鬼方做什么,远嫁谯明做什么。只睡了一夜,这一生一世便都想睡在他身旁,梦里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一定要是他。
容华虚藏典阁的书卷里,有许多仙人自堕凡尘,抛却仙籍,和喜欢的人相守。每每读到此处,阿弱咬着肉,总是嗤之以鼻。
彼时的阿弱觉着,填饱肚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穿好看的衣裙是第二等的大事。如今却觉着,守他在山中,即便这样清贫的过一生,也甚是欢喜。
阿弱又笑了起来。主动伸手抱住他,贴在他前胸,满脸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发现肚子极饿,这才恍然想起,在洞府设法阵,已经许久不曾吃过饭了。而昨天夜里之所以没有饿的知觉,大抵是因为见了她的这位假夫君,秀色可餐。
阿弱起身,准备上关丘的草庐里饱餐一顿。可却对着挺拔的葛衣少年犯了难。
以前没见过倒还好,如今一眼不看到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是以,阿弱出了洞府,又疾步回来瞄一眼。心满意足后方出洞府,走至洞外大槐树却又转回去。如此反反复复,耽误了半个时辰,终因为肚子叫唤得厉害,下了最后通牒,不得不走。
阿弱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摸上他滑腻的脸,颇为不舍,“夫君,要乖乖等我回来喔。”
尔后,扭头边跑边抽噎。
关丘的草庐里,阿弱躺在藤椅上,看着满桌喷香的菜肴,对着伺候在一旁的童子道“我甚至满意。伯初有你这样的徒儿,连我都替他觉着欣慰。”
童子恭敬行礼。只因先生出远门前嘱咐,若阿弱姑娘到访,要好生照顾,阿弱姑娘需要,尽量满足。
阿弱撕开烧鹅的一条腿,咬下一口,嚼到一半忽然眼中一亮,吩咐到
“你顺便到沐阳城里,为我扯些上好的红绸子,再准备两身喜服和烛蜡。”
童子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姑娘意欲何为?”
“叫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
阿弱扬起巴掌的瞬间,童子已经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