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脸面不是脸面吗?子女给的脸面不是脸面吗?她还是觉得这个家让他丢脸了吗?可是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了呀,为什么,在她心里他就永远是那样无法让她安定的人吗?
“当家的?”赵氏轻轻地唤了一声,想要伸手碰他却又不敢,手高高地悬在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双手,越发明净透亮了。
阮远毫无所觉。
“阿远~夫君~”赵氏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叫唤着。
而每一声都没有得到阮远的回应,这是阮玉从未见过的阮远,对她不理不睬。一个忍不住,眼角溢出泪水。
终于,阮远看着赵氏滑落到下巴的泪水,按捺住想要帮她擦干眼泪的冲动,“安安,跟了我,是不是让你很受委屈?”
“没有!我没有!”赵氏抱住阮远的腰肢,脑袋埋进他的胸膛,一声声地说着。
阮远没有回抱她,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儿发呆。
“夫君,我真的没有委屈啊。”赵氏哽咽着说道,“即便是最开始有些委屈,不甘,可你都知道的,最后那些委屈不甘都被你磨平了呀。我一直都明白,再没有哪家的姑娘能有这般过得舒心的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呢,你这样想我不仅是在否决我,也是在否决你自己呀。”赵氏道,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她呢?
“我就是在否决自己呀,好像这么多年对一个人的好,都是不存在的。她根本就不觉得我是在对她好。”阮远低声道,似是在赵氏耳边喃喃低语。
“夫君,若是你是在担心我今日说的话,那我可以解释的。你先听听我的解释,我不想此后我们的关系因为这不值一提的矛盾破裂。夫君,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的,若是没有你,谁为我端洗脚水;谁将我的脚捂在肚子上暖;谁会担心我每日里有没有吃饱穿暖;谁会担心我照顾孩子太过劳累?”
而赵氏的话也恰恰敲动了阮远心底的那根弦,那些发生过的却被岁月蒙上灰尘而自己也从来不当成一回事儿的事儿,原来她都记得。
往日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初来时的谨慎与防备、卸下心防后的笑靥,揭开盖头后的惊艳,诞下孩子后的疲倦。如果不是因为也欢喜着一个人,应当也不会那般地待他。或许,这些年,真是他自己在自己的心结下打上一个又一个的结。每每有人触碰,都疼得要命。至此,这个结便成了死结。
碰一碰,两人那看似平和的关系就要被打破。
可今日,也是借着这个要爆发的矛盾,让两人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有些东西,埋着埋着就长大了。还是要在适当的时候予以解决。
于是,阮远也抱住赵氏,轻笑道,“是我过激了,我自然知道你从来都是离不开我的。”上次不过去了府城几日,回来时见到的是赵氏青肿的眼睛。只有她在自己怀里入睡时,自己才知道,没有自己,她连觉都睡不好。
赵氏扬起头,认真地对阮远说道,“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今日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和你说清楚,不然日后你定会找我翻旧账的。”比如,她刚来时不经意间嫌弃了他们家屋子一眼,他记到如今。
“咳咳,哪有的事儿。”阮远将头偏向一边,有也记不起来了。
赵氏双手摆正了他的头,“我之所以投那笔钱说是为脸面,却不是为你认为的那种脸面。”
赵氏话一说出,阮远一愣,赵氏不理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从来都认为自己不会让我过上好日子,这句话我说过好多遍,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在过的一直都是好日子。你都不知道,村里的那些姐姐嫂子是怎么羡慕我的。但我知道,这个家,一直都是你在艰辛地付出,别人看到的也只有你在辛苦的干活儿,我只是个不会干活儿、不会下地更不会挣钱的娇气人儿……”
“没……”
赵氏捂住阮远要张开的嘴,“你不用急着否认,她们会这样认为全然没有错,这些年,我便一直都是如此。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你的关爱,对于你的回馈却是少之又少。你一直在外面跑,可我不曾为你分担分毫;孩子们从小向来听话懂事,压根不用我操心,更多时候反而是他们在照顾我……我如今在外面走得多了,自然看到别的人家媳妇儿是怎么对待当家的,虽然我可能做得不如别人,但我也在努力学着。这次她们说能挣银子的时候,我心动了,这不就是我表现的时候了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其实我没有她们想的那般差的。你知道吗?你很好,是我再欢喜不过的人了,我此时的心情和你以往一样,也是惶恐不安啊,也怕配不上你啊。哪里知道,我果真是不能干的,银子挣不到不说,还折了去,枉费我年幼时在姨娘身旁看见的那些子腌臜事儿了……”
听完赵氏这一番话,阮远狠狠地抱住了赵氏,世间所有的欣喜都比不上心意相通、两情相悦。
阮玉和景亦渐渐走到山上,在鸭子面前兜了一圈儿以后发现,不对啊,人都跑到山下去了,这山上不仅没人干活儿,还没人守着?
又急急忙忙跑到工坊去看是否有损失,好在大丫夫妇和三丫夫妇并着几个年纪小的小伙子在。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啊。
是跑进跑出的乔明先看见他们的,“诶,你们这就休息好了?你姐姐她们还说晚一点去看你来着。”赵氏方才还说着阮玉回来了,晚上让大伙儿都去吃饭。
“我们都休息快一天了,最近生意怎么样啊,三姐夫?”阮玉道。
而听见阮玉头一句话的景亦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我们?休息?一起?
“有你在前方镇着,能差吗?眼下烤制不是我们做了,可修理鸭子的量却多了起来,我们可也是挣了许多钱的……”说到生意,那可是许多钱啊,一说起来,乔明便是滔滔不绝。
直到三丫出来,“你话怎么那么多!妹妹、妹夫都听腻了!”
即便成亲有了一阵子,两人的相处模式却依然和从前没有两样。
阮玉瞪了笑得灿烂的三丫一眼,多日不见,还是那么欠揍。
景亦却是高兴了,“三姐夫慢慢说,我们都爱听。”
……
这,还有谁说?
“秋闱可是考完了?怎么样?中没中?”瞧着这样儿应该是春风得意啊,乔明问道。
“那能不中,现在站在你们面前可是举人老爷了!”阮玉歪着头打趣着回道。
纵是两人意料之中,脸上的欣喜却是铺满脸庞,那是真心为着他高兴的模样。
三丫跳到阮玉面前,笑着说,“那玉妹妹如今可是举人娘子了?给举人娘子请安~”作势还作出请安的动作。
“哼!跪下!”谁知阮玉不配合,偏偏要折腾她,三丫也不管了,扑上去一阵打闹。
乔明二人在一旁看她们玩得开心,也对着屋内大喊,“长顺,长顺!大姐夫,咱妹夫回来了,中举人了,今晚咱有酒喝了!”
本在忙碌着的长顺也兴冲冲地跑出来,对着他们咧嘴笑。
来着这儿不久后,杨长顺的性格也逐渐放开了来,特别是对他们这些亲人的时候,态度比刚到来时好多了。
大丫跟在后头抱着两岁多的安子出来,“方才舅母他们一大伙儿人下山去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乔明这才拍手,“对呀!我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得叫他们回来干活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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