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身,压下了心脏处这样细密的情绪,才想了想做决定道:“孔吉,你也留下。”
话音刚落,把大半张身子骨都压靠在太叔妤身上的漂亮少年就不满了。
薛雪松开太叔妤,走过去随手捏起清瘦的青年的下颌骨,打量器物一般左右掰动着,细长的指尖洗了豆蔻,露出玉质样的精美。
漆黑的眼眸深处全是嘲讽。
暮朝歌,一个蠢货,也配跟爷斗?
竟然会傻傻地以为失去了江山的他,还能圈住太叔妤?
哈。
愚蠢。
江山和美人有什么好选的,爷都要!
虽是这样想,薛雪却挑着太叔妤向来没办法的甜丝丝语气,对她嘟囔撒娇道:“留什么留,有什么好留的,一个破书院,宫里总归还要人伺候不是,既然用顺手了就一起带走。一个奴才罢了,孔吉是吧?”
薛雪放开暮朝歌下巴,满意地瞧着他细白的下颌上的红印,懒洋洋道:“见君该如何……暮朝歌,还要孤教?”
太叔妤一时没明白薛雪的意思。
暮朝歌却懂了……下一刻,他伏跪在地,叩首,恭顺道:“君上万岁。”
君上!
韩瑜半跪在地上,埋首拼命叩紧地面,才能忍住不冲出去!
“暮……朝歌?”太叔妤哑声。
“很奇怪?”薛雪歪了歪头。
随即他俯身,抓住暮朝歌的头发,提起人来,随意地扯开了手下一张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轮廓清美内里狰狞的……熟悉的脸。
一道蜈蚣样粗褐的伤疤贯穿其中。
薛雪动作粗鲁,修剪尖尖的指甲刮过那道狰狞丑陋的伤疤,瞬间带出一丝血迹。
他顿时如同碰到了什么脏物一般,把人丢了出去,接过来纹娘递来的湿帕仔细擦拭指尖,啧啧:“呀,可真丑。”
而地上的清瘦青年半阖着眼,像个破布娃娃,长发披散顺着单薄的背脊零落一地。
太叔妤瞳孔收缩,上前一步。
却被回身的薛雪猛然抱揽住。
少年将头埋在她颈窝里,手上用力到几乎要把人掐进身体,面上却是轻佻地闷笑出声,“也是,都这么丑了……哈,谁能想到堂堂西凰帝君竟然为了活命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像是应和薛雪的话,身后随行的文武官立刻接口。
“如此贪生怕死之徒有什么资格做我等的帝君!”
“真是瞎了眼了才曾经奉过这等人为君!”
“真是看着那张脸就让人做呕啊。”
……
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帝君明明克己复礼勤政爱民一向做得比谁都好!他们帝君明明公子无双光风霁月!他们帝君……只是被遗忘了。
韩瑜想要嘶吼,最后却被无助的哽咽堵住喉咙。
不知道谁说了句“丧家之犬”让薛雪听到了,他似乎很喜欢这个词儿,慢悠悠在太叔妤耳边厮磨:“太叔妤,你说,他现在看起来……像不像是一条狗?”
------题外话------
虐是为了甜,结局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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