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个子瘦小的,戴着长长的垂裙帽,遮住了头发耳朵,露出巴掌大的小脸,鸦青色的披风罩在身上显得很是宽大,一身灰不溜秋的。
模样普通,身材平平,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
乌洛兰心里一阵轻蔑,“模样还算过得去,就是小门小户的出身,难免有些偷盗、懒惰、搬弄是非的恶习?身子应该破了吧?”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侮蔑我家小娘子?”莺儿身后的小小怒视着乌洛兰,被秦氏紧紧拉住。
莺儿生长在干净清白之家,哪里见识过高门大户里后宅的手段。
进京救祖,孤立无援,太妃的威逼利诱,拓跋梧的嗤之以鼻,现下又无端受辱,莺儿心里无比酸楚,几近崩溃。
“住嘴!”拓跋梧在一旁怒斥小小,乌洛兰到底是伯爵夫人,不是小小能够招惹的。
“大胆狗奴才,竟敢辱骂忠勇伯夫人,”乌洛兰身边一个丫鬟站出来指着小小骂,“骆嬷嬷,进来掌她的嘴。”
屋外没有动静,想必是被人拦住,那丫鬟始觉后怕,退回乌洛兰身后。
“呵呵,”乌洛兰面不改色,以帕掩口笑了几声,“这小娘子身子弱小,哪伺候得好小郞,嫂嫂给你挑几个,像觅云、绮云这模样的!”
说完扬扬下巴,示意拓跋梧看看自己身侧的两个鲜嫩的婢女。
两个丫鬟均是二八年华,身材高挑,体态丰满,两双美眸正眼波流动、眉眼含春,偷偷打量着拓跋梧。
乌洛兰一副闺怨口吻,试探道:“祐郎不在了,兰儿孤苦伶仃,身边缺人,小郞就把童娘子给了嫂嫂可好?”
俏语娇音,让人不知如何拒绝。
“她可是我特意为梧儿挑选在身边伺候的,”太妃微笑着缓缓说道,“梧儿身边一向没个贴心的人,兰儿你就不要跟王爷抢人了。”
乌洛兰脑子里警铃大作,表面却不动声色,娇笑着说,“一看就是个可心的美人,还没有伺候过人吧?祖母,把人交给兰儿调教几日,到时候准能把小郞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乌洛兰丝毫不把莺儿放在眼里,这样的卖身丫鬟贱如蝼蚁,哪怕是上床侍候过主子,事后可能主子连她模样都记不清,稍微有点权势的人便可随便捻捏她们。
“祖母,小郞如今从边塞回到王府,府里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年关又近,兰儿想要搬来王府为祖母分担,也好堵了那好事之人的悠悠之口。”
乌洛兰一脸的委屈,“那些碎嘴的经常挑唆兰儿,说祐郞始终是过继来的孙儿,比不得亲生的王爷,说太妃一点都不心疼兰儿,不让兰儿住在王府。”说着一双玉臂拥住太妃的肩,轻摇着太妃撒娇。
“那些天杀的碎嘴子,委屈了我的儿,还是你关心祖母,祖母是疼你的,怕累着你了。”太妃也换了眼神,怜爱地看着乌洛兰,一时孙媳孝祖母贤。
乌洛兰赶紧说道:“那我先回府收拾安排好,尽快搬来王府,替祖母好好照顾小郞,替祖母好好心疼心疼他!”
“好好好!王爷年纪不小了,也没个子嗣,你这当嫂嫂的,也该多关心关心他,给他挑选调教几个贴身伺候的,来日若能生下一男半女的,我也算对得起祖宗们了!”太妃叹了叹气。
“一定,一定,保管明年就让你做曾祖母!”乌洛兰一脸得逞的笑意。
“祖母,兰儿现在就回去安排收拾,争取明日就搬来!”乌洛兰怕太妃变卦,一阵风似的,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寿安堂。
太妃看着一脸失望的莺儿,知道她心中疑惑,却不又知该怎么说与她听,不说又怕她绝望之下会离开王府。
“高大人与忠勇伯夫人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中间有些误会!”太妃着急地开口说道。
“小娘子毋须担心,我以安定王府的声誉担保,王爷一定能保下你高家一门,你且安心呆在府上。”太妃信誓旦旦。
莺儿心里五味杂陈,本来下定决心,牺牲自己一人,解救高家于囹圄。
可刚刚知道了乌洛兰与王府的关系,顿觉救人已无希望,又无故受辱,心中已生去意。
忠勇伯夫人前脚刚离开王府,那说是有酒局的王爷却又回到了寿安堂。
老太妃生怕将要煮熟的鸭子飞了,示意进屋的拓跋梧说点什么。
“你伯父如何获罪,本王不清楚,凭着本王的军功,凭着安定王府的几代军功,换你高家人的性命,绰绰有余!”拓跋梧斜眼看着莺儿,不可一世地说道。
“太妃答应你的,本王自当践诺!现在就去宫中向皇上讨一圣旨,让高家妇孺回到京城。”说完拓跋梧转身,再次离开了寿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