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梧走后,太妃安排莺儿三人用了午饭,又让他们在院里的厢房里休息。
莺儿三人从江南一路舟车劳顿,行至塞北,用了月余的时间,早已疲惫不堪,三人躺下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日头已西斜,一个叫金娘的仆妇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说是王爷派人来接小娘子出府,又招呼秦氏赶快给莺儿梳洗。
金娘打开了一个包袱皮,“王爷说起西北风了,今晚估计要下雪,吩咐出门前给小娘子穿上厚一些的衣服。”
秦氏给莺儿匀上薄薄的脂粉,淡淡的描了眉,涂了浅浅的口脂,挽了一个简单的飞云斜髻,挑了一只莹白的玉簪插上。
给莺儿换上送来的竖领霜色中衣,丁香色对襟丝绵短袄,黛青的及地夹裙,最后系上丁香色的镶边织锦披风,披风内里是柔软的灰鼠裘皮。
最后,由俩侍卫、俩丫鬟跟着莺儿出了王府。
冬日的黄昏,天色阴暗发沉,暴风雪就要来了!
寂寥的街上行人近无,只有单调的马车轱辘声时断时续。
莺儿坐在平稳的马车中,终于缓过神来。
昨天惊骇于太妃的进府为侍妾的威逼,今日受辱于忠勇伯夫人,一时让莺儿乱了方寸。
出了王府,莺儿定下心神,仔细回忆琢磨了一番。
伯父获罪皆因乌洛兰的诬陷,她与安定王府本为至亲,为何太妃和王爷愿意救高家人的性命?
王府即使想开枝散叶,多的是人选,无论是要身份,要地位,要才貌,都轮不到自己。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二年前,莺儿十五岁及笄之年,因意外摔伤了脑袋,昏睡了三个月才醒转过来。
实则这三个月里,她竟是穿越到了一千五百多年后的世界,那世界精彩纷呈,物质、精神文明都高度发达,女子最是幸福,有工作有收入,不必依附于男子而活。
谁知原主年纪轻轻却积劳成疾猝死了,她又魂兮归来回到了现下。
经过那千年后的文明的洗礼,醒来后的这两年,莺儿已变得今非昔比。
马车里莺儿一番考量,心智终于回复到了以前那个心思缜密、见微知著的状态。
自己想要解救家人于水火,势必要拿出对方想要的去交换,侍妾也好,通房也罢,各取所需罢了!
只要能先保住家人性命,到时再把他们送至江南,那江南可是自己的地盘,自己再来个脚底抹油。
对方也没啥好损失的,一个丫鬟,不足为挂,到时最多补偿给他们一些银钱,从古到今,黄白之物最管用,恰好自己拥有的这个比较多。
至关重要的是自己要冷静,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冷静!冷静!不能先乱了阵脚!
莺儿鼓舞了自己,重拾了信心,在下马车的那一刻,寒风袭来,莺儿深吸了一口,凉到了心尖上,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只见周围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一片光明繁华景象,原来马车已驶到了京城的闹市了。
此刻,旁边茶肆二楼雅致的包间内,两个光风霁月的男子在窗旁盯着下了马车的莺儿看。
其中一个开口道“南有嘉鱼,帝王求的是贤人,皇叔求的是美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皇叔好手段!”
“皇上十三岁即大婚,后宫美人无数,夜夜新郎,臣却形单影只,孤枕难眠!”拓跋梧心酸地回答。
“好好好,皇叔今夜就做新郎如何?十年磨一剑,宝剑也该出库了,今夜就能派上用场!”皇帝调侃道。
看着甚是烦恼的拓跋梧,皇帝安慰道:“皇叔想要朕怎么做,朕不是都答应了吗?为的都是江山稳定天下太平,日后朕定会好好补偿你!”
拓跋梧一下子就激动了,“补偿,皇上说得好听,皇上的孩儿最大的都十岁了吧,臣的呢?怎么补偿?”
“诶诶,这不能怪朕,是你自己要守身如玉的?”皇帝不想背锅,立马反驳。
“臣~~~~~~”
“咚、咚”楼梯上脚步声响起,生生打断了意欲继续争辩的两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