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拓跋梧带着一行人出了酒楼。
在大街上没走几步,拐角处又见一条横街。
街边全是摊铺小吃,坐着许多的吃客。
拓跋梧带着莺儿走到一个卖甜汤的小摊前坐下。
后面的大伙儿只好也找位置坐下。
整个京城北为尊,是皇宫所在,京城之南,则是普通老百姓的居住之地。
所以京城的南城,人口多,街市多,热闹非凡。
店家送上了甜汤,莺儿拿起勺子正要品尝,却听得街对面有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随即有人大声说道:“哟哟,安定王好久不见,在外辛苦奔波三年了,回来准备又向皇上讨什么赏啊?”
莺儿抬眼望去,却见对面的街边桌上,坐了好几位衣着光鲜、相貌甚好的俊男美女。
其中一位正挤眉弄眼,冲着拓跋梧阴阳怪气地说话。
见自己说话吸引了诸多食客和路人的目光,那个人更加得意。
只见他继续说:“你家王府金玉如山,什么都不缺,不如讨要几个美人吧,软玉温香的讨去暖暖床。”
说完便是一阵委琐的笑声。
拓跋梧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喝着汤水。
街对面的男男女女,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挑衅继续,“王爷威武,听闻八大侍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就不知和王爷的索魂枪缠斗,谁胜谁负啊?”
那浪荡子弟一语双关。
拓跋梧旁边的侍卫们咬牙切齿,手按佩刀,只待拓跋梧一声令下。
战场上凶恶如狼的柔然国骑兵大伙儿尚不畏惧,何况这京城里锦衣玉食长大的纨绔弱鸡子弟。
那小子没有眼力界,“小郞君们再怎么貌美,可也生不出崽儿啊?”
“哈哈哈!”这下连看客们都大笑起来了。
牛大眼气不过,站起身来,腰上佩刀往桌上一拍,“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要乱说。”
牛大眼满眼怒火。
“安定王府不要说有太祖御赐的丹书铁卷,便是那打王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你一无名小子,实在不配用那鞭子,敢信口雌黄编排王爷,小爷今儿个赤手空拳便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完作势要去揪那胡言乱语之人。
那狐假虎威的纨绔弟子见状立马躲到一美艳女子身后:“姐姐救我。”
却见一美貌妇人轻启朱唇说道:“小将军息怒!上至帝后百官,下至京城百姓,谁不关心安定王的人生大事呢。”
“就是,安定王爷乃是国之栋梁,皇上的肱骨之臣。”有人附和。
“可弱冠都过去二三年了,今时今日,不要说王妃不见踪影,便是贴身侍候的丫鬟都没有,可是愁坏了府上的老太妃了!”
看了看四周点头称是的一众看热闹的食客,这妇人直了直腰。
挺起微圆的孕肚,满脸傲娇:“我家大人比王爷还小上几岁呢,如今却要三年抱俩了。”
“哼!”,牛大眼对此嗤之以鼻,“那是,你家贺楼大人大婚前庶子庶女便满地跑了。”
气得那美貌妇人柳眉倒竖,瞠目结舌,周围看热闹的嘻哈笑了起来。
“娘子勿要动气。”贺楼照安慰着自己的夫人。
那贺楼夫人想必是气极,对着拓跋梧说:“王爷也该上上心了,免得日后府上的丹书铁卷无人可继,打王鞭无人能持。”
这不是咒安定王府无后吗?牛大眼“嗖”地起身,却被拓跋梧摁住肩膀。
拓跋梧薄唇轻抿,眉头微皱,向着对面一年轻男子缓缓开口:“贺楼照大人这些日子很闲吗,看来贺楼明大人在那调音坊、乐肆的好事已摆平了。”
贺楼照心里大惊,想这安定王这几年一直呆在北方绵长的边境上,京中之事怎么这么快便知晓。
但多年官场历练,已然处惊不变,“多谢王爷关心,那些罪奴不服管教、心怀不轨,受受教训,警醒他人,有何不可,何况施虐之人已受严惩。”
王爷口中的调音坊和乐肆是北魏有名的,岁入不少,归朝廷所有,平时里也是官府中的人在管理。
朝廷里自有教坊司、太常寺调教管理乐人,为皇家宫宴服务。
而在市井,军营、官宅等,如有需要乐人的需求,那就由官方经营的调音坊和乐肆来提供,其中的女乐人也是官妓。
这些乐人皆来源于战俘、罪犯以及他们的后代。
女子从小受到歌舞训练,被调教成为声色娱人的“妙伎”。
运气好一点的能被达官显贵所宠幸纳为妾室,但大多数人一生低微卑贱,生活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