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躺在床上,整个上午是腹如刀绞般的难受,现在是她的心如刀绞,不知不觉,泪水又模糊了双目。
莺儿尽量不去想那个未成人型的胚胎。
世人都说女子是水做的,而莺儿连着心也是水做的,她怎么能不想、不难过呢!
妇科圣手一直呆在鱼藻居,等莺儿的胎囊落下后,又号了脉,开了调理的方子,准备走了。
临走前,叫了王爷出去嘱咐一下,他对拓跋梧说,小娘子这回是伤了元气了,一定要好生调养。
不能怄气伤心,不能劳累,不能受凉,尤其不要让她抑郁成结,情志不舒,否则将来受孕困难。
拓跋梧一一记下。
当拓跋梧返身回到寝卧门口时,听见里面太妃正对莺儿说道:“王爷是王府的主子,身子矜贵无比!
如今小娘子你小产了,有血污之秽。
按老理儿来说,是不能呆在主子的房里的,我看你还是搬回去嘉鱼园吧!”
拓跋梧跨了几个大步,进到屋里。
“哪有什么血污忌讳!
我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经常在死人堆里打滚,双手早已浸满人血。
要说污秽,我才是最污秽的!”
太妃狠狠地瞪了孙子一眼。
曾孙没了,太妃非常难过,她不禁责备起了拓跋梧。
“这事全怪你!
你若肯听祖母的话,把两个表妹早日收进房里。
她俩哪里还会心生嫉恨,做出这种下作事!”
“祖母,你还要袒护她们!”拓跋梧责问。
太妃横了他一眼,沉了脸。
“莺儿你也是的,我们做女子的,心胸要大度,不要天天想着独霸王爷!
你就是一个小心眼,犯了女子嫉妒的忌讳,才遭此一劫!
你要规劝王爷,把正妃、侧妃、夫人们都娶进王府,为王爷添璋弄瓦!”
转过头去,太妃又强势地对拓跋梧说:“如今莺儿身子不便,不能侍候你!
就让美姝晚上来陪你,给你侍寝!
美姝在这件事上也有错!
就先不给她名分,让她也做侍妾好了。
等她以后有了身子,让她做侧妃也好,夫人也罢,由你决定!
莺儿你也不必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至于你的名分,让王爷封你做个侧妃,你该知足满意了吧?”
莺儿心里冷笑了一下,她掀开被子,努力想坐起来。
拓跋梧立刻坐到床沿上,摁住她,“快快躺下,起来作甚!”
太妃知道莺儿有话想说,以为是感谢自己让王爷封她做侧妃。
“梧儿,莺儿既然有话要讲,你且让她说说吧!”
拓跋梧放手,莺儿起身下了床,对着太妃跪下。
“奴婢身份卑微,感谢太妃抬爱!
奴婢进府时,就和太妃约定好,王府救高家人于囹圄,奴婢甘愿做王爷侍妾,为王府孕育子嗣。
如今,高家女眷已经安然回京,奴婢也遵守了约定。”
拓跋梧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莺儿会说出一些绝情的话来。
“莺儿,地上太凉,你起来说话吧。
起来,躺到床上来!”
拓跋梧弯腰,伸手握住莺儿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
莺儿倔强着,不肯起身。
太妃最见不得女子耍这种小性子,还当着自己的面。
自己的孙儿,身份何等高贵!
如今对着她低声下气,这小娘子不但置若罔闻,还愈发得意地犯浑。
太妃黑了脸,“有什么话,今日一并说出来吧!”
“是!
奴婢想解除和太妃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