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古道安和古道思兄弟为首的古氏族人拥趸者更是心中得意,魏王作为女皇长子怀德太子唯一的嫡子,又有女皇之子一被囚禁于巴蜀之地、一被囚禁于洛阳,魏王当是下任皇位的不二人选,却毫无一点政治才能,在当下这种关头,居然为了可笑的“以正科举之风”,与当权官员为敌,失去了沈氏旧臣这个最大的支持,还如何和他们古氏相争?
也在这时,魏王作为自幼养在女皇膝下的孙子,也是唯一被女皇亲自抚养的孙子,其优势便凸显了。
魏王有理有据,陈义则及第确实是徇私作弊,女皇自当问责,却举重若轻,夺陈义则本次科举成绩,贬主考官礼部侍郎郑宏为延州刺史,随之竟一反登基至今,一直以来以笼络高官及门阀的行政手段,站到了魏王一边,认为科举当唯才取之,让众人荐贤给主考官,乃推荐真正有才之人,而非为私举荐,全然不顾“行卷”和“请托”之风,根本就是女皇自己垂帘听政之后才越演越烈。
至于本次科考成绩,为了让魏王少得罪一些朝臣,也是一贯的施恩于众朝臣,女皇并未勒令众举子重考,只命原主考官户部侍郎姚崇重审及第考卷。
三日后,户部侍郎姚崇复命,余下二十五位举子皆当通过。
女皇又亲自审前五名的试卷,并让魏王陪同,前五者虽五之有四乃衣冠士子,但皆是名副其实,尤是状元郎崔尧,不愧是清河崔氏嫡系子弟,文采出众,女皇赞誉有加。
遂,魏王又奏,此五位进士的试卷,当公之于众,以消寒门举子之怒,也为本次凭实力及第的众进士正名。
女皇欣然允之。
试卷一公布,为陈义则科举一案众怒的寒门举子见卷上诗赋并无可挑剔,尤其是五篇策文,个个言之有物,相比他们所答,其眼界所闻显然更胜一筹,愤怒之情自然随之平息,却也免不得感慨一二,策文需要应试者有一定的政治、军事、经济等各方面的政务能力,官宦子弟自幼耳濡目染,根本非他们寒门子弟可以相比。好在经过魏王对“请托”之风的抨击,来年省试,他们寒门子弟应该也能有一席之位。
想到科举不再是绝望,寒门举子对魏王揭发陈义则一案不由充满感激。
一时间,长安尽是寒门举子以诗赋对魏王的称赞。
而众及第者因为魏王提议公布试卷一举,不但消除了“请托”及第的影响,还让他们的才名天下知,为他们乃真才实学及第正名。
如是之下,众及第者和其身后家族,也相应地少了对魏王的介怀,甚至暗道幸亏有魏王揭发陈义则一案——此为私心。
又道是每个人心中还是有一定的正义,当上位者是一个成天只知阴谋诡计者,或是喜怒无常者,又或是不关心民生的昏君,他们作为臣子的处境又能多好?
前朝那位骄奢淫逸的末帝君臣就是现眼的例子,加之不少老臣还经历过太宗皇帝时期,当时君贤臣明,政治一片清明,名垂青史的能臣异士辈出。
试问,作为臣子,谁不想跟随明君,又谁不想名垂青史?
太宗乃魏王曾祖,虽尚看不出魏王有太宗遗风,却至少心中有正义,为以正科举之风气,甘与一众官员对立。
再念之其生父德怀太子,孝顺仁德,体恤民情,曾作为储君,备受他们推崇,他们也一心愿意辅佐,奈何病体沉疴,英年早逝。幸留下一子魏王,不至于后继无人。
如此,一众朝臣由魏王今日之举,忆起其生父怀德太子,又有对太宗皇帝时期明君能臣的向往,心中不觉已然又倾向于魏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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