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人习的是云家招法……”南摇尧有些愕然道，云家军几乎全军覆灭，云老将军死后，云家独特的招法也已接近失传，这世上仍能精通一二的，除了曾从于云家军的人外，也就仅有她与她祖母了。
“祖母，你仔细想想，印象里可有方才那人的踪迹，或是，当年的云家军中有活下来的？”
云老夫人也觉得很奇怪“我虽没见到云家军最后一战的场景，却也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状，即使是有人能够活下来，也基本是残废之躯了……”
“祖母，我听闻戚家，曾是效忠于曾祖父麾下。”
南摇尧不说，云老夫人差点就忘了戚楚明这人了，他确实曾是云家军的得力部下。当年也有不少效忠于他的人，同样习过云家招法。但是云老夫人几乎想都没想的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戚楚明的人，他是我见过最重情义的人，绝无理由来作出这般事情。他不愁吃穿，身居要位，相府里也没什么他企图的东西。”
“竟然还敢打着将军府的噱头来造谣，真是不安好心……”云老夫人眯起双精厉的眼睛继续道。
“尧尧，你回去休息吧。祖母一个人待会儿，祖母自己要静下来，好好想想。”
南摇尧没有再拒绝，祖母眼中已经有了倦意，也该好好休息了，悄悄地就退了出去。
云老夫人饮了口清水，冲淡口中那些苦涩的药味儿。她不知道那蒙面人给她服下了什么，有些疲倦，倚在床边，看着那扇未来得及合上的窗户出神。渐渐的睡去，好像难得的睡得这般沉。
不想，这一睡，竟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是她最不想忆起的那段日子。
她在晚辈的面前一直是副笑意模样，无时无刻都是个相当有精气神儿的人，包括南译的离世，她在儿子儿媳面前也从未掉落过一滴眼泪。
不是因为她不伤心，而是因为她在逃避，不想想起她的丈夫，只要一想，她就内疚一辈子。
沈灿那时才怀孕，是第一胎。无论是儿是女，人烟稀少的南府总算是要添丁了，南译与她当时都是欣喜的很，对这一胎自然也是重视的很。为保沈灿母子平安，能够顺顺利利的生产。两个人特意亲自去了趟山庙去祈福。
她其实并不似其它人家里的老妇人那般迷信这些，但这回也难得的相信了一回。南译也忙里偷闲，硬是挤出了大块的空闲来陪他一同去。
“南大人有那么多的政务要忙，竟然也能亲自陪我来一趟山庙。南大人是怕我有什么意外，还是南大人在暗中的提醒我，你的妻子老了，身手不行了。”
已是中年夫妻，南译对她的柔情仍同少时那般，丝毫不减，只是性子不再似以前那般扭捏了。轻轻的牵着她的手，两个人慢慢的行着。
柔声道“云大小姐，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这山庙周围的枝叶倒刺儿很多，我还来不及命人统统修剪。你行事不拘小节，我这是怕你一个人走，一个不留神，到时划着了你。”
说着，南译便抬手轻轻拨开她身侧突兀的冒出的一条细枝，慢慢拨开一条好无阻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