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摧毁的不仅是母亲的墓,更摧毁了他心中对仁义的信仰。
夜幕降临之前,魏泽天在国相宫里终于见到了他要等的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傀儡。而至于挖墓的人,没有人会追究,更没有人会解释。
“二皇子可以考虑好了”魏泽天未等对方说话,便主动开口道。
“政权在父皇手中,兵权在偰干手上。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取得皇位?”偰律阴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魏泽天立刻跪下胸有成竹道:“若按当下形势来看将来继承王位之人必是偰干无疑,但我们尚有半年时间准备,这半年足以力缆狂澜起死回生。”白发垂髫风烛残年的外表下却散发出一股深谋远虑洞彻天机的强大气息,他知道自己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国相起身说话吧”偰律困于伤痛,微微抬手示意。
魏泽天起身的同时继续道“偰干继位之事并不是坚不可摧,皇上性格易怒,偰干做事冲动,只要我略施小计便能离间他们的关系,二皇子只需见缝插针把握时机此事必成”平缓的语气中却包含着十足的把握。
“偰律愚拙,还望国相明示”此刻,偰律已相信对方却有改天逆命的本事,而原本黯淡的双眸已闪烁出无限生机与熊熊的复仇之火。
许久之后,偰律露出阴冷的笑容,他会用他们的命祭奠母亲那不安的亡灵。
“本王还有一事相求”离去之前偰律道。
“二皇子但说无妨”魏泽天早已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请国相派人将我母亲的石棺放回墓中重新安葬”偰律控制着强烈的悲痛道。
“他们居然……”魏泽天故作惊愕“请二皇子放心,微臣立刻亲自带人去安葬皇妃”
“有劳国相了”偰律深深作揖,转身离去。
七日后,偰律戎装之下重现赫然身姿。
“孩儿日夜自省万般愧疚,特来向父皇请罪”万众瞩目下,他跪在父亲脚下忏悔,态度极为诚恳,与那日决然对抗的他判若两人。
狄皇大手一挥撤下满堂歌姬“嗯,起来吧”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见他如此诚心认错,心里的怒气已消了大半。
“谢父皇!”偰律起身道“孩儿决意立刻赴叶传达父皇旨意”
狄皇看着眼前突然懂事的小儿子问道“你的伤势如何?”语气中透出难得的慈善。
“谢父皇关怀,孩儿伤已痊愈。”面对父亲破天荒的关怀,偰律的心中却毫无波澜,他的关心必须建立在自己的顺从的基础上。一个衷心耿耿为国效力的儿子对他来说还不如一条对他摇尾乞怜的狗。而他对母亲所做的孽,只有用命来偿还。
“嗯,那你去吧”狄皇欣慰地点了点头。
偰律看了一眼站在父亲身边的魏泽天,朝前方深深一拜“孩儿速去速回!”
静谧祥和的午后,赤璃从午睡中醒来。
算了算日子,她决定去马伊莎的彩云宫溜一趟儿。
“芝晴,给我准备两壶桂花酿”她取下木架上的衣裳朝外喊道。
芝晴见主子起身赶紧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腰带系在那纤细楚腰之上“奴婢这就去准备”
被连日雨水冲刷后的宫墙内外笼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将红墙绿瓦黄柳青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使整座皇宫少了一份威严却多了一抹浪漫与柔情。
空气清新而湿润,透过鼻腔如薄汁润吼一般使人神清气爽。
百花争艳的时节,园中姹紫嫣红宛如仙境,可如此美景却在一抹靓丽身影的对比下黯然失色。
女子面如凝脂素而不怏,眉似柳叶轻扫,眼如潭水晶莹。暗红的锦衣上绣着朵朵祥云,外披一件白色云衫,长丝在细白柔嫩的颈间随意打了个结,乌发散落齐腰不扎不束,身姿香软步履生风。举手投足间挥洒灵气如琼枝一树横扫世间风情。
“郡主,宫里人都说您是仙女下凡”芝晴见过路的宫女们用惊羡的目光流连在主子身上时,满脸得意地说道。
“呵……”赤璃清冷一笑。没当郡主前她们说自己是妖,现在说自己是仙。
这人间的品级竟成了妖魔的定义,真是可笑。
芝晴跟着主子进了彩云宫,将手里的桂花酿交给菁儿嘱咐道“莫要弄洒了”
马伊莎正闲的发闷,见到郡主前来乐得眉开眼笑赶忙迎了过去“我正想着去看你呢”
“那说明我们心有灵犀”赤璃牵上对方伸来的小手随她踏入房内。
马伊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儿不禁感叹“郡主真的太好看了”语气里没有一丝虚伪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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