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天未破晓,正堂。
陈澜疑惑不解,道“沈昭为公子的化名?”
“正是。”沉昭抿了一小口茶,道,“近段时日,朝中可有异样?”
“多地官员上报说本地百姓生活不易,尤其是以那种田为营生的农民。”陈澜神态岸然,叹声道“这年关将至,税务繁重,他们一年辛苦劳作所得,留给自家人的还不足那总量的一半,这叫他们如何活。”
沈昭沉声道“常林就是个睁眼瞎,他只会顾自己是否位高权重,把权利看得比命都重要,不择手段谋取,哪件事若是有损他的利益,他处之便毫无人性。”
“是啊,前日税务府的李大人启奏他说,平侯将农税提到了七成,应该对其管制。”陈澜捋了捋胡子,道,“可那常林根本不予理会,直接驳回。这平候是坐享荣华富贵,养尊处优,可他的佃户便是苦不堪言了。”
“上好贪利,则臣下百吏乘是而后丰取刻与,以无度取千民。”沈昭嘴角微扬,道“这样以来,那常林便会失去民心,于我们来说,是好事。”
“常林极为好战,将领们带兵起初是抛头颅洒热血,奋力杀敌,可久而久之,他们已是身心疲惫,致使士气势力大减,之后便开始多次以败战告终,死伤甚为惨重。”陈澜道“这几年来,每隔一段时日,常林便会下令征一次兵。”
“达官贵族他定不敢动。”
“正是。”陈澜道“征兵对象皆为平民百姓家中之子,首次是年满十六至四十,二次是年满十四至四五,三次至如今皆是年满十四,无上限。”
天玄国百姓受贵族压迫剥削,告官告不响,皇帝亦是坐视不管,一再放任,百姓们便上街游行示威。
皇帝闻声后,非但未惩罚贵族,反而用暴行镇压,一时间引起民怨沸腾。
“我皇祖用性命打下的江山,被他设奸计夺取,如今又将要毁于他手……”沈昭嗔目怒声道“我定要将其手刃,以报那血海深仇,夺回这本属于我师家的江山!”
陈澜低头拱手道“陈澜定誓死相随。”
沈昭走至其面前,并将手放至其手背之上,微微一笑,道“陈大人的忠心我看在眼里,我信你!”
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过秦论》
自古便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
清晨浅睡之中的凌羽听到缕缕琴音,心想定是沈昭那呆瓜在弹琴,想必又是闲得发慌了,她便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下了床。
寻琴音至陈府的后花园。
红梅迎寒而开,傲霜斗雪,坚韧不拔;青竹则刚直不屈,四季不凋,且高雅不入世俗;皆有君子之气节,不愧为世人喜爱,皆赞之,颂之,绘之。
见凌羽,沈昭止了琴,边向她走去边将自己的棉袍脱下,至了跟前,为她披上。
凌羽随口道“多谢。”
见她那甚感疑惑的神情,沈昭冁然一笑,笑言道“族长是不是突然不想离去了?”
“要你管!”凌羽听后极傲娇地回道,又心生疑惑,似笑非笑道“我族名为蝶羽,且族中处处皆有蝶纹标志,连族中之花都全是蝴蝶花,我先祖是有多喜欢蝴蝶啊!”
“剑柄处有一血色蝶纹,剑鞘之上亦有蝶纹,且朱雀一魄困于其中,加上你昨夜说朱雀救了你先祖一命,且帮她复仇。”沈昭边收琴边道“想必是在纪念朱雀吧。”
“那为何不用朱雀纹标志?”
“你傻啊,朱雀犯了大罪,是会被削去神籍的,且那时候人神还是一家亲,主神若见哪个族用朱雀命族名,定会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