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仲林波还在皱眉思忖的时候,黑气已经盘绕在他的眼前,仲林波猛一抬头,骇然发现,黑气中现出一张巨口獠牙的面孔,兜头向自己咬下。
这是什么?仲林波看的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躲避,鼻中似乎都能闻到了那巨口中传出的恶臭。
身影快速的一晃,正是甘斐弹身而起,先将仲林波重重向后一拽,躲过了巨口的吞噬,而后转向跃去,同时拔剑出鞘,手起剑落,对着时寔面前的黑气从上到下的一挥。
一股黑血飙出,黑气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几片带着血迹的鳞甲从黑气中掉落,而那团黑气也在须臾间消散。
另两团黑气中倏的飞出两个人影,一身亮闪闪的鳞片之形,头大身小,嗬嗬的发出怪叫,径奔向当头的甘斐。
甘斐双手略显别扭的持着长剑,不闪不避,反而迎身向前,只一剑便砍下了第一个人的头颅,而在颈血喷出的一刹那,第二人已经扑到了甘斐的身上,正是抓准了甘斐挥剑,回护不灵的当口。
仲林波这才有机会看清了从黑气中现出之人的模样,双眼怪异的暴突而起,咧开的大嘴长着密密的尖利獠牙,一脸的乌灰之se,在脸颊边甚至还有腮纹开裂而起,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短小的人身之上长了个大大的鱼头。
眼看着那鱼头怪人张开大口就要咬在甘斐脖项,仲林波顾不得惊诧心慌,伸手便要上前相助,刚才若不是甘斐及时出手一拉,他就要被黑气中的这鱼头怪人当头咬中,自己可要还了这救命之恩。
没等仲林波动身上前,就看到那鱼头怪人发出惨叫,却原来甘斐抽出手来,在鱼头怪人作势待咬的一瞬间,把手抠在了鱼头怪人的腮纹缝隙,将鱼头怪人的脑袋拉的后仰,而后抠着腮缝的手上使力,赤红se光芒闪耀,在鱼头怪人撕心裂肺的的惨叫声中,竟生生将鱼头怪人的半爿脑袋连皮带肉的撕扯而下。血水飞溅,染红了甘斐的满头满脸,甘斐呸的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吐沫,双目炯炯,直视着依然安坐的虞洺潇。
鱼头怪人一时未死,捂着血肉翻涌的半个脑袋在地上抽搐,甘斐这才举起剑,一下子解除了他的痛苦。几道黑烟从死去的两个鱼头怪人身上升起,甘斐站在当地,在血水淋漓的脸上抹了一把,哈哈的大笑了一声。
“打的很不错,着实不错。”虞洺潇没有因为施以突袭的小妖被甘斐转眼间斩除而显出丝毫的惊诧之se,反而鼓着掌大感兴趣的站起身来,声音轻柔的就像对情人呓语的少女一般,“本来我是想用定身术的,不过我又觉得用这种方法令你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死,实在不是待客之道,所以,我就直接开始了。你不会见怪吧?”
“就算你用定身术也是一个鸟样,你以为爷会被你这种小伎俩给困住?”甘斐也咧开嘴笑着,在满头满脸鱼怪血迹的映衬下,凛然有威。
“不过不得不夸你一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徒手用生生撕裂的方式杀死我阒水一族的战士,很残忍腻心,但,很对我的口味,其实你大可不必一剑杀了他,就让他那样在哀嚎痛苦中慢慢的死去,不是更有快感么?”
“杀戮没有快乐,我不用那种方式杀了他,那我就要被他生生吃掉,所以这只是我不得不自保的手段。阒水绝浪,这便是我与你最根本的区别。”甘斐用剑指着虞洺潇说道。
虞洺潇又掩着嘴,笑的前俯后仰:“嘻嘻哈哈,口齿好伶俐,难怪可以化装成士子潜入呢,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你真正的名字,斩魔士。”
“荆楚乾家弟子甘斐是也!”
“好像听过,不是很熟,不过谁在乎呢?反正很快你的血肉就将为我族腹中的一餐,而你的虚名就将和你的身体一样,如同烟尘一般永远消散。虽然你一人冒名而来此地显得是那么的愚蠢,但也说明你的胆se过人。出于对你的敬意,还有我的慈悲,我赐你力战而死的荣耀。并且不让你孑然一身赴死,至少还有这位司稽司马大人和这位出口成章的时先生和你一起。哦,差点忘了,还有我族的那个败类。”
无鳞吓的瑟瑟发抖,眼睛里露出了乞怜的神se,而时寔更是惊骇的无以复加,两条腿只觉得发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事,以至于惹来了杀身之祸?更何况,刚才的情形他也看在眼里,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长的那么可怕?
这个可恨而又可怜的酸腐书生还是不懂,有时候别人对自己的憎恶真的不需要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
“你还真是好心,不过爷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你既然让我力战,那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甘斐向前迈出一步,他浑身都散发出赤红se的光芒,这是将浑身灵力催谷到巅峰的显现。
“嘻嘻,其实也不怕对你说真话。人肉最美味者,莫过于气血畅通,龙jing虎猛的活肉。给你这么一个力战的机会,正好让你活活血,你这块活肉,我是吃定了。况且,我不会轻敌,我只是知道,无论如何,你和他们……今天都活不了,你们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都没有,我要看你徒劳的反抗,作为我盛宴之前一次快乐的游戏。”虞洺潇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配上他完美的面庞和雍华的气质,显得无比优雅。
“游戏?玩猫捉老鼠吗?爷会让你知道,在你面前的,究竟是老鼠还是老虎!”甘斐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嘴角还能尝到那鱼头怪人留下的血腥味,然后,他真的像一只老虎一样,迅猛无比的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