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清笑道:“哪里,哪里!看贤弟吃东西能开胃!”说完就靠在车窗旁打起了瞌睡。
刘继祖听了也笑了笑,却突然想起了七妹和叶子,她们也曾经这么说过。但一想起她们,就又勾起了刘继祖的心事,他收了笑容,把那些吃剩的鸡骨头用干荷叶包了起来,然后掀开车窗帘,丢到了路边。看着这包垃圾,刘继祖先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文明行为,也收回了伤心事,心想古代社会连垃圾都是纯天然的,除了不够美观之外,却不会对环境造成什么破坏,这应该又是古代社会的一个优点。
刘继祖收回目光时,顺势扫视了一下镇口,他想看看那里有没有可疑的人,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他发现了异常,因为那里也有一个和前面镇子类似的可疑之人。这人和之前那人十分相像,不仅举止动作相似,也是在那里观望找人,就连衣服都一样。刘继祖甚至怀疑这衣服是某个门派统一发的,就像书院入门时统一发衣服那样。
刘继祖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心想如果这些人都是一伙的,那对方的势力一定很大。他猜测对方应该在每个路边的村镇都安排了人,只是自己碰巧在第一个镇子那里就进了驿站,路上又光顾着和段德清谈天说地,没有注意到他们。而他们这些人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官军混在一起,因此也没有发现自己。
刘继祖虽然还不敢完全肯定这些人就是在找自己,但他可没有蠢到去主动试探验证,这种时候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河南道的武者他可是领教过的,那是有真本事的,现在自己是一个人,要是再遇上那伙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刘继祖武技厉害是不假,经过这么多次生死拼杀之后,他甚至有一种无敌的感觉,他甚至有信心杀死任何一个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遇到强大的对手,因而产生的错觉。因为刘继祖从书院出来之后,除了那只老虎以外,单凭武力,还没有人能对他产生威胁。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杀死任何‘一个人’,而不是任何一只‘老虎’或‘几个人’。刘继祖向来没有那么自大,他甚至很多时候都很自卑。这种自卑既源于前世,也源于这一世,这也可能是刘继祖最大的缺陷了。
但自卑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自卑的人也多是谨慎的人,因为他们要时刻留意,保护自己那颗脆弱的心不受伤害,这就会敏感。而敏感的人为了避免受到伤害,行事多会小心谨慎,毕竟在这乱世中,在这江湖中,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因此刘继祖为了避免引起那人的注意,立即就放下了车窗帘,收回了目光,也靠着车厢开始思考起问题来。刘继祖心想,要验证自己的部分猜测并不难,只要在车上进行观察就行了,只要看看后面其他的镇口还有没有这类人就一清二楚了。
只不过,这种办法虽然能验证这是否是大规模有组织的江湖行动,却还是不能验证这些人针对的到底是不是自己。但这个最好还是不要验证的好,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才总算隐藏了行迹,再要主动暴露那就是找死了。不过,刘继祖有预感,这些人肯定是针对自己的!
他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完全是自己的臆测,还有实际的依据,而最大的依据就是那鹰犬。猎鹰和猎犬在那个年月并不是稀罕物,很多猎人都有,但品种那么好的,训练的又那么好的却极为罕见,尤其是那条猎犬。
刘继祖现在还记得,那条猎犬在自己一顿饭的时间里一直蹲在那里,始终专注地盯着自己,几乎是一动不动,就像后世的警犬一样。刘继祖想了一下自己的来福,来福虽然听话,但也绝对做不到这样,这不是非专业或半专业的人能训出来的。
而驯兽驯的最好的不就是书院吗?而且当时那么多人,那猎犬为什么不盯着别人,偏偏盯着自己的方向?人能骗人,狗是不会骗人的!因此刘继祖越来越笃定,这些人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他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就发现了自己?他们有多少人来?都是哪些门派的人?以及他们要怎样来对付自己?
以他现在知道的这些信息推测,他觉着书院参与的可能性最大,因为那对鹰犬是他们派出的可能性最大。但襄州乃至整个江南江北两道都是无为谷的地盘啊,书院的人在襄州城活动,无为谷难道会不知道吗?
侯怀谷说书院和无为谷关系密切,这样的活动他们一定会通气吧!那无为谷参与的可能性也很大,而现在河南道这些人,从穿着和动作特点来看,却不像书院或无为谷的人,应该是附近的江湖门派的人。
只是自己目前只走了几十里路,还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如何,但整个河南道都是书院的地盘,这些江湖门派都听书院的号令,自己可要加倍小心才行了!没事不要下车,晚上也不离开驿站,路上休息方便也要看看有没有人盯着才行。想着想着,刘继祖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到了新野县城的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