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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地中海,亚历山大港。
落日的余晖之中,足足三百五十条战船驶出港口,奴隶们卖力的滑动长桨,浩浩荡荡向东而去。
这些船,几乎是罗马人在整个东地中海部的水上力量。
如今他们准备趁着夜色出发,销声匿迹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然后出其不意的偷袭塞琉古人的海上运输船队!
罗马谚语中虽然没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但这种朴素的军事理念,却被不同国家、种群、民族的人所熟知。
自然而然的,罗马人准备打掉塞琉古人的运粮队,然后再和饿得受不了的塞琉古人作战。
监察官马尔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对此信心十足,因为罗马是一个善于从战争中学习战争的民族。
他们的战船相较于塞琉古,以及塞琉古从帕加马获得战船上多了两个装置。
而这两个装置曾经帮助他们在和迦太基人的战争中无往不利,最终成功战胜对手,让罗马成为了西地中海的唯一霸主!
其中一个是被称为乌鸦吊桥的东西,类似于攻城云梯,最前端是如同乌鸦喙一样的钉子,从一个铰接的、可调节的坡道向下突出。
而坡道将悬挂在船的前部,这样罗马的船长只需要操纵战船靠近敌船,将固定乌鸦吊桥的绳索解开,这样乌鸦吊桥砸在敌人船只的甲板上,前端的铁钉就会直接将两船锁死。
然后就是接舷战。
当罗马人的兵团步兵嗷嗷叫着冲上来的时候,迦太基的船员只有被杀或是自己跳海这两个选项。
毕竟步兵无马,天下无敌……
在布匿战争中,罗马人就是凭借着这种装置,大肆屠戮了迦太基的精锐水兵,从而将双方水军的质量迅速拉在同一水平线,然后凭借着步兵的优势获取最终的胜利。
当然了,这种装置有利有弊。
因为乌鸦吊桥严重影响机动性和适航性,导致得胜返航的罗马舰队遭到风暴袭击,损失了三百多条船和大几万人……
但无所了,这时候是夏季,海上风浪不大,况且罗马人的舰队中也只是一部分的船只装备有乌鸦吊桥,而真正大杀四方的装置,还是另外一件。
撞角。
虽然使用撞角的冲撞战术在西地中海地区已经落伍,那里的战船普遍都是五列桨帆船,个头大,速度慢,尽管划船的水手更多了,但人力总是有极限,无法像是三列桨帆船那样力大砖飞,直接用锋利而沉重的青铜撞角干净利落的将敌船切成两截!
但在东地中海不同,加图曾经是色雷斯总督,自然知道这边还流行着三列桨帆船,罗马人学习自迦太基人的技术依旧有用武之地!
因此加图的计划,就是使用撞角击沉,或是切断塞琉古人的船桨,让他们的船只失去动力,然后再让装备着乌鸦吊桥的船只靠过去进行肉搏战,夺取对方船上的粮食和其他物资!
只不过航行了一天一夜之后,加图并没有在海上发现如那些商人所说,塞琉古的舰队浩浩荡荡,铺天盖地而来!
茫茫大海之上,他们除了偶然碰到几条商船之外,一无所获!
“会不会听到军团到来的消息,塞琉古人跑了?”
旗舰之上,舰队指挥官,撒丁岛财政官卡托走到加图身边,有些不确定的接着说道:“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将那条希腊商船扣下,好好询问一番!”
嗯,他同样是保守派的一员,和加图不一样的是,他对于希腊文化极端仇恨,日常罗马传统风习的维护者自居。
加图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只是一言不发。
他同样不甘心就此返航,但东地中海就这么大的范围,而他这边有三百多条船,即便是对方有意躲藏,也绝对逃脱不开他们的视线!
所以,他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塞琉古的船,会不会缩在了港口里?他们,就没有在海上!”
卡托愣了一下:“有可能……不,是肯定!”
毕竟那么大的一支舰队没有在海上,必然是藏在了港口之内,而他们一路上为了不被陆地上的人看到,刻意在远离海岸线的地方航行!
“那你说,他们会在哪里呢?”
加图说完,和卡托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起了一个地名。
阿里什!
…………………………
“我宣布,这里从今天改称椰县!”
樊亢光着脚丫子奔跑在松软的沙滩上,大张双臂,松松垮垮的衣服被海风吹开,显得很有几分魏晋风骨……
尤其是他小脸煞白,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样子,更是显得随风摆柳,像极了那些名士……
在他身后,许安不屑的撇撇嘴:“首先,那叫做棕榈树!其次,更改地名的权力只有皇帝陛下才有!”
“嗯?是吗?”樊亢挠了挠头:“我还以为别人把椰子都摘走了呢……”
虫仲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多嘴。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名为‘阿里什’的小城,是西奈半岛上为数不多的绿洲。
事实上,即便是这个时间点上降雨充足,沙漠的边缘距离阿里什城最远的地方也不足百多公里!
但尽管如此,这座小城也拥有五六万人口,而在王政不出亚历山大里亚的埃及,阿里什的人生活的还不错,平日里有面包有啤酒,偶尔还能从贝都因人那里交易点骆驼奶和绵羊肉改善一下伙食,不至于如前些年那样,只能以椰枣果腹……
因此,当城中的守军知道了这支打着塞琉古旗号的大军要进攻的是亚历山大里亚的时候,果断选择和安条克四世缔结和平条约。
即他们开城投降,而塞琉古人保证不屠杀城中人民……
而在樊亢等人的约束下,安条克四世也遵守了诺言,甚至命令大军驻守在城外,禁止一兵一卒进入城中!
毕竟,这里将会是汉帝国的埃及总督府。
玩了一会,樊亢变得有些兴致缺缺,百无聊赖的蹲在沙滩上开始掏螃蟹:“等等等,光叫等,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埃及,我还想看看那谁的墓长啥样呢……”
虫仲蹲在他身边,同样小声滴咕:“是啊,我也想去,陛下说墓里有金苹果……话说,啥是金苹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