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笑着说道:“那时候大汉初立,我还如你这般年纪。你大父做了皇帝,自然要享受享受,为此翻修了一些前朝遗留下的宫舍。”
“但我老师,也就是酂侯萧何却持反对意见,认为与其耗费国帑修园子供皇帝一人玩,倒不如将园囿分给百姓用作农田耕种粮食……”
“你大父自然不答应,为此和我老师吵了一场……”
刘武突然插嘴说道:“父皇的老师不听大父的话?还和大父吵架?他怎么敢的啊!”
毕竟他出生的时候刘盈已经做了皇帝,而且相国也换上了曹参。
自然而然的,在所有人向他传递的信息中,皇帝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质疑或是挑衅皇帝的权威!
刘暄用铅笔敲了敲刘武脑袋:“笨蛋!爹爹说过,国有诤臣,不亡其国!酂侯乃老成谋国之臣,功臣榜上位列第一,为国家和大父吵两句又怎么了?”
嗯,那几句夸赞萧何的话是窦漪房教她的。
准确的说,是窦漪房私下里向刘启介绍功臣大佬们的功过品行时,她躲在窗外偷偷听到的。
在刘武抱着脑袋满脸委屈的时候,刘暄看向刘盈问道:“那结果呢?”
刘盈微笑:“你大父赢了!毕竟你大父乃大汉天子,因此宫室该修还是继续修,只不过你父皇爱民如子,不赶工期,不强征百姓做工,也不使用国帑……”
“当然了,我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
“故此除宫舍之外的花园就外包给了当地百姓打理,种上一些能开花,能结果的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
刘暄歪着脑袋满心疑惑。
毕竟她所在的那间女校旨在培养豪门贵胄的当家主母,诸如生物物理化学等课程都是浅尝辄止,只教授她们一些相对基础的常识,重点还是在诗词歌赋,以及算数。
嗯,会计。
执掌中馈的当家主母可以将记账外包给‘账房先生’,不过自己却要如何懂得看账本。
这就是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刘盈接着说道:“后来汉国一片大好,尤其是将匈奴驱赶到了阴山之北,帝国北疆就有了大片等待开发的沃土,关中附近的小片农田自然没人看得上了。”
“所以,那座园子里种的花草,就从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变成了天南海北的奇花异草!”
“根据前朝后市的原则,园囿的北门建有东西二市,自此周围变得繁华起来。后来随着长安城的面积越来越大,渐渐地将那处本来孤悬在外的园囿也囊括进了长安城的范围之内,自此就有了皇城北街这条路!”
刘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继续抄写作业,只是有些失望的说道:“那爹爹你自己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窦漪房不屑的哼了两声:“你本来就不能去!你看看你的成绩,还有脸到处去玩?你看看人家张澹,比你年纪还小,人家就不贪玩,文文静静,成绩又好……”
她那是装的!就知道训我,就知道训我!哼,讨厌你……刘暄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刘盈准备为自己的漏风小棉袄解围,微笑着说道:“我也不打算去那里玩,毕竟过些天我要南巡,第一站就是云梦大泽,那里到处都是一丈长的大鱼,钓那里的鱼才过瘾!”
窦漪房转头,有些疑惑。
刘盈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这是你儿子在南郡给你写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谢陛下!”
窦漪房眼前一亮,旋即站起,重新走回刘盈身边坐下。
与此同时,她视线扫了一眼对面的大小魔头,心中有些哀叹。
如果今天没有那两只碍事的家伙,她此刻必然会选择依偎在刘盈的怀中,一同观看刘启的书信……
可惜了……窦漪房心中哀叹。
过了两分钟,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细细的柳眉也有些缠绕在一起。
她的刘启才多大岁数啊,那帮不要脸的家伙就上赶着给她的儿子送女人!
而且,窦彭祖那个混账东西也不说拦着!
哼!
早晚要让那个小兔崽子好看!
窦漪房放下信笺,看向刘盈的时候就带着几分哀求:“陛下……”
刘盈面无表情:“男欢女爱本是正常,但刘启的年纪确实也有些小了……至少要十七八岁吧。那帮家伙有些过分了……”
窦漪房又看了看信笺,见刘启在上面写着会听她的话,要‘守身如玉’到加冠之后,她这才稍稍放心,只是看向刘盈说道:“那臣妾这就给刘启写信,让他将那个舞女连夜送到长乐宫来,就放在臣妾身边!”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很清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法律和道德的束缚,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如信上描写的‘姿容清丽、身段婉约’的少女的诱惑!
只不过听到窦漪房的话,刘盈变得有些懵逼。
真是个好媳妇……刘盈嘴角抽抽了两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长乐宫中除了他的那些血亲外,所有的女人都是他潜在的伴侣,他可以随时随地的临幸他们。
此时,一个妙龄少女出现在宫中……
尤其是那个妙龄少女是作为礼物进献给贵人的‘土特产’,想来内心充满了野心。
做晋王的女人还是做皇帝的女人……
这完不是一个问题!
所谓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谁顶得住啊……刘盈歪着脑袋问道:“你确定要把人接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