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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沙沙……
安安静静,只有书写声持续响起的宫殿内,突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
咚、咚、咚……
窦漪房闻声转过头,见到的就是用食指轻巧桌面,目光凝滞陷入沉思的刘盈。
而在刘盈手中,还拿着一封刘启写的亲笔信。
窦漪房眉头紧锁,但刘盈不说话,她自然也不好多问。
毕竟刘启虽然是她的儿子,但也是朝廷派出去的寻访使,故此刘启写给刘盈的书信中,想来不是家长里短,必然牵扯到了国家大事。
江水大桥遇袭案。
所以,她不仅自己没有说话,还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听到响声从而抬起头准备说话的刘暄和刘武。
说真的,如果不是此刻怕打扰到刘盈,她甚至都想把两个捣蛋鬼赶出去……
过了一会,刘盈抬起头温和一笑,问道:“你知道刘睿吗?”
窦漪房愣住,仔细回想了,摇摇头:“哪个刘睿?”
刘盈说道:“就是刘贾叔父家的老大,从前老是和刘二胖打架的那个荆国太子刘睿!”
刘二胖,指的是代国太子刘濞。
这是刘盈给他起的外号,毕竟他只比刘肥稍微瘦了一丢丢……
嗯,刘大胖是刘肥,还有个刘三胖……
懂的都懂。
窦漪房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呀……不过臣妾和他不熟,只是有过数面之缘。”
这是真的。
毕竟她从小就惦记着做刘盈的女人,自然不会和非自己血亲的外人有过多接触。
而后她真的得偿所愿,但却不是皇后,只是个宫妃,内外有别,因此也不会和已经成年的刘睿有见面的机会。
刘盈摸了摸唇边胡须:“那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窦漪房点点头:“有一点。臣妾只记得那是个说话很直,办事很直的人。当初他和代王太子斗殴,代王后派人问罪,他甚至连代王后都骂了……嘿嘿!”
代王后,指的是代王刘喜的媳妇,应氏。
这是窦漪房第一讨厌的人。
嗯,当初应氏找到吕雉,想要让她给刘濞当小老婆来着……这件事她能记一辈子!
刘盈轻声叹息:“这么看来,我不得不提前开始南巡了……”
他边说,脸上露出难过的样子,似乎是为了不能静下心来主持国政而感到悲哀。
嗯,他装的。
窦漪房对此心知肚明,但她不拆穿。
刘暄也竖起了耳朵,她主要是想要逃学,故此准备伺机撒娇好跟刘盈一起南下……
过了好一会,刘盈憋不住了。
他看向窦漪房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这么说?”
窦漪房做恍然大悟状:“对哦!陛下为何要这般说?”
小娘皮!朕今晚不把你摆出一百零八个姿势朕跟你姓……刘盈浑然不知中计,气鼓鼓:“我不想说了!”
窦漪房赶忙趴在刘盈身边,轻轻在他胸口摩挲:“都是臣妾的不好,陛下莫要生气……”
刘武懵懵懂懂。
刘暄满脸嫌弃。
刘盈冷哼,只是将手中信笺拍在了窦漪房胸前:“你好好看看你儿子写的是什么!”
他虽然板着脸,但心中却满是舒爽。
毕竟软绵绵。
窦漪房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一下,半是羞涩半是恼怒的瞪了刘盈一眼,旋即拿起信笺读了起来。
这一读不打紧,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刘睿,会做出此等事?”窦漪房轻声呢喃。
“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条件,你儿子已经完成了推论,如今就差证据了。”刘盈轻笑。
窦漪房盯着刘盈:“那,陛下怎么看?”
“朕躺着看。”刘盈调笑一声,接着说道:“这就是我准备提前南巡的原因。嗯,其实不是南巡,而是微服私访,毕竟周边的人多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就如同铁血强宋时期的王安石变法。
熙宁三年末到四年初的时候,宋神宗第二次在陕西推行交子,也就是纸钞取代铜钱,但大宋推行的手段和大明一样,均以失败告终。
毕竟只需要印几张纸,就能从老百姓家里搜刮真金白银,这种爽感莫说是封建王朝了,就算是大洋彼岸的漂亮国也受不了,自然是核动力印刷机大开特开。
于是交子成了和宝钞一样的东西,擦屁股都嫌硬。
然后,反变法派开始反扑。
其中那个‘错把冯京当马凉’的冯京率先开炮,说是新法之下,基层苦,苦不堪言,既淤田,又修差役,作保甲,人极劳敝……
宋神宗差点没气死。
毕竟他还算是个有为之君,很多事情并不是待在皇宫等大臣汇报,他是真的派人去民间调查过了,新法推行的很好,百姓也很开心。
所以,你说妮玛呢?
不过他还没来及和冯京大战三百回合,另一个梗直BOY文彦博跳了出来。
于是,宋神宗的对手就换了人。
他和文彦博从变法图强到祖宗法度、天下人心掰头了一大圈,直到文彦博说出了那句千古名言,登时杀死了整场辩论。
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