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韦安嗣顿时闭嘴,不敢再多言。
窦奉节在长安城也算是一霸,关中无人不知。
此人弓马娴熟,虽然看起来很干巴,却是力大如牛。
一旦打起架来,十个韦安嗣也不是窦奉节的对手。
最主要的是,人家是窦太后的亲侄子,谁敢明着和他作对。
韦安嗣有些心虚,色厉内荏道:“此处乃是大都督府,你敢放肆不成?哼,你给老子等着,迟早让你好看!”
撂下一句狠话,韦安嗣领着管家快步进入大都督府。
见状,窦奉节对着长孙温哈哈一笑,不屑道:“韦安嗣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京兆韦氏以后可要败落了。”
长孙温灿灿一笑:“多谢窦兄帮衬,否则这家伙定然会出言不逊,咱们先进去吧!”
言罢,便先一步入内。
虽然见窦奉节怼韦安嗣很爽,但看到韦安嗣走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显然这个锅又背在长孙家身上了。
来之前长孙无忌可是特意交代,让他低调一点。
长孙温进到屋内,里面早已人头攒动。
作为长孙无忌刻意培养的接班人,长孙温的到来顿时引起一阵喧嚣。
关中世族的人以及一些说得上话的小家族、小商贾都起身见礼,不停寒暄几句。
长孙温面带微笑,不厌其烦,一一回礼,博得一片赞誉。
跟在身后的窦奉节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低贱的商贾,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客气。
对于长孙温的做法,他甚至有些鄙夷。
甚至觉得长孙家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
长孙温当然不知道窦奉节的想法,好半天才在官吏的引导下走到最前面的位置。
窦奉节却是大大咧咧的回视了一周,仿佛在展现他那高人一等的身份。
见状,长孙温不由苦笑。
和这个窦奉节一起真有些失算了。
这不是赤裸裸的拉仇恨么?
没办法,长孙温只能不露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这个大屋,空间十分巨大,几十丈的庞大空间没有一根柱子用来承重,显得明亮且宽阔。
屋内的位置横竖排列着上个千座位。
这种座位不是木质的椅子,也不能够移动,显然非常实用。
每一行座椅之前都有趟窄小的桌子,用木料打制,下面用一个中空的桌堂,可以放置一些杂物。
最前面的一排座位,坐的部是关中和各地影响力最高的世家。
每几个座位前的桌面上都放有一个世家铭牌,对号入座即可。
这种安排使得屋内人数很多,确实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混乱。
在长孙温打量屋内布置的时候,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扭过头去,便见到左手边几丈开外的一个位置,正坐着朱氏的人。
朱沛此时正对着自己点头示意。
去海盐县看望长孙安业之时,长孙温自然也见过朱氏的下一任接班人朱沛。
甚至他们还商议,一旦盐场的竞价过高,他们两家决定共同拍下一个指标。
对于自己的临时同盟,长孙温和善的点了点头致意。
可朱沛显然是有话要说,努力的对着他撸了撸嘴。
长孙温转过头去,这才发现窦奉节正和不远处的韦安嗣怒目而视,正要冲过去把对方暴打一顿。
长孙温赶紧一把拉住,苦笑道:“窦兄,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幸好窦奉节倒也听劝,没有做出出格之举。
正在此时,长孙温余光发现前面一侧门被打了开来,随后一行人鱼贯而出。
顿时,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为首之人面庞刚毅,一身紫袍在行走间龙行虎步。
虽然人很年轻,却更显英气勃勃。
杨帆……
见到来人,长孙温下意识的微微一紧。
而窦奉节此时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别看他在人前牛皮哄哄,其实对杨帆极为忌惮。
想当初在平康坊青楼被杨帆坑了一把,简直成为了他的污点。
即使时间已过去两年,仇人见面,还是分外眼红。
看到窦奉节赤红着眼睛盯着杨帆,长孙温吓得不行。
这家伙是属斗鸡的么?
如果敢对杨帆不敬,直接被赶出去,那可丢脸丢大发了。
现在他是真后悔和窦奉节坐在一起了。
不过,窦奉节却不以为然。
在杨帆出现的那一刻,双眼微微眯起,眼中光芒闪烁,微不可察的冷哼了一声。
对于现在威震江南的杨帆,他是极其不服气的。
世人皆称杨帆乃军中战神,窦奉节却不以为然,认为杨帆在吐蕃取得的成就,靠的是火器。
用轰天雷这些火器取胜,有何吹嘘的?
窦奉节深信,就算易地而处,他也完可以达到杨帆灭国的战果!
杨帆未至弱冠之年便能执掌一方,成为除了皇子以外,唯一的外姓大都督。
在他看来,就是依仗女人和皇帝的宠幸,方能窃取高位。
最多是一个运气好到极点的小勋贵而已,有何夸耀之处?
而他窦奉节乃是窦氏嫡系,就身份尊贵而言,甩了杨帆好几条大街。
此次前来江南,他本来就不重视,这也是为什么窦氏只有他一个人前来的原因。
要不是窦氏族长的极力要求,他才不会爬山涉水,前来看一帮商人搞什么合作。
在他心头,士农工商是永远不可逾越的阶层。
而杨帆最是擅长搞商业,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看不起杨帆的原因。
当然,杨帆并不会去在意窦奉节的想法。
现在他唯一就是想坑钱,然后大力发展华亭县。
期望几年内把这里打造成大唐乃至世界的经济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