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爷爷的生日,贾玉轩原本打算中午之前赶回家,趁爷爷的生日宴,带上凤鸣回家见一见家人,但这一切都被莹莹的三哥给打乱了。
事情还得从上星期前说起。
上星期前,就是棉厂大放假的第三天,省社组织每个县主抓棉花收购的领导去省社招待所学习,时间是一个月,这样的学习每年这个季节都有,雷打不动,四月底下通知,五月的三号至五号去报到,六月的三到五号结束。
学习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合适,因为每个棉厂在五一之前都会大放假。
结束的时间也恰到好处,因为每年的六月五号之后,农村就进入了热火朝天的收麦天。
但往年都是棉麻公司抓业务的副经理去学习,可今年县社却点名要他贾玉轩过去。不用问,这肯定是父母暗中安排的。
这让贾玉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的父母为何这样安排。
难道说是为了让他离开棉厂一个月,好与凤鸣疏远关系?
这怎么可能,别说是一个月,即便一年,十年,这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执爱只能更加思念,又怎么可能疏远呢。
没办法,贾玉轩服从上边的安排,也等于服从父母的安排,先去省城学习,爷爷生日那天再请假回来,反正这种学习,学了之后回去也派不上用场,不学也丝毫影响不到县棉厂的收花工作。
其实,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去学习,而是要交一笔不菲的学费,比如说住宿费,餐饮费,学习费,资料费等,加在一起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不管钱多钱少,也不用个人掏腰包,都是各个棉厂来出这笔钱,即便去学习的不是棉厂领导,是棉麻的领导,钱也一样由棉厂来出。即便这个县不派人去省里学习,那这笔学费也是必不可少的。也就是说,去不去学习一点也不重要,这笔学费交不交才最重要,只要把这笔学习费交上去就行。
但话又回来了,学习费都交了,不学白不学,管吃管住的好事,又是在省社的招待所,三星级酒店,单位里想去享受一个月的人能挤破头,没有人会不愿意的,领导如果没时间,随便派个人过去都乐得屁颠屁颠的。
县社领导也应该心知肚明,这种学习没什么用,就是让省社招待所赚钱赚的光明正大些罢了。而省社招待所隶属于省社,说直白一点,是等于让省社赚钱赚的光明正大一些。
但只能心知肚明,千万不能说出口,一说出口就白痴了。
这样的学习虽说对收购棉花没一点用处,于学习的有些人来说,可是拓宽人脉的大好机会。
三号那天,贾玉轩去报道,因为带着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他是让司机杨进辉送他过去的,然后又把司机派回去,去给陈厂长和翁会计他们打下手了,他经常乘坐的那辆小汽车也成了陈厂长他们的专用车。
今天上午回县城给爷爷庆寿,他原本计划坐公共汽车。还没出省社招待所,莹莹的三哥就来省社招待所找他,非要请他吃中午饭,并且还不在饭店请,而是在他的小姨家里请。
莹莹的三哥在省城某区的税务局上班,这源于莹莹的小姨夫是省城某区的税务局长。
虽说贾玉轩家里与莹莹家里有交情,但去莹莹的小姨家里吃饭,就有些扯远了,贾玉轩认为不太妥,可莹莹的三哥却生拉硬拽,硬将贾玉轩给扯过去了。
到了莹莹小姨家,他才恍然大悟,莹莹的三哥为什么非要拉他来莹莹的小姨家了,原来他们县的王县长也在莹莹小姨家里做客。
王县长是他们县主持全面工作的县长。
这是故意安排他拉近与王县长的关系吧。贾玉轩心里是这样想的。当时,他似乎才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来省城学习可以邂逅贵人。
一时,贾玉轩还有些感激莹莹的三哥。
若是平时,贾玉轩肯定会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与王县长多攀谈。但今天不行,他牵挂爷爷的生日,更牵挂凤鸣,因为他来报到之前,已经和凤鸣约好了,他要在这一天的上午回棉厂,带她回家见家人。他知道凤鸣在等他,家里人也在等他,上午没回去成,下午他必须早点赶回去。所以,吃过午饭,因为急着回家,他不敢再留下来攀谈,而是很歉疚的表达了谦意,便起身告辞。
让他没想到的时,王县长见他起身告辞,也立即起身告辞。好像是故意配合他,这又让贾玉轩不解。
王县长是司机开车来的,他正好可以坐王县长的顺风车。
如此一来,贾玉轩便深知,在莹莹的小姨家能碰到王县长,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特意安排
谁能安排得动王县长呢?自己的父母只是县社的普通干部,姐姐的公爹虽说是县领导,却只是个副县长,怎么会安排得动王县长呢。
但莹莹的小姨夫能安排得动县长,可莹莹的小姨夫为什么这样做?凭他贾玉轩家与莹莹家的和厚关系吗?这也不可能呀。
“我和耿局长是战友。”在回县城的路上王县长主动说。
耿局长就是莹莹的小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