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呢?去,让他准备一下。还有,让小夏子备一份厚礼。”安王一觉醒来,很是兴奋,高声大喊道。
“殿下,您又要出宫去吗?”小太监月奴为安王梳着头发,轻声问道。
“嗯。知道吗?我昨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得让薛娘子给我解解。一晃又是两天没去了,也想听她弹曲了。”
“殿下起床了?”小夏子笑呵呵地带着送水的宫女踏进寝宫:“奴婢这就命人传早膳。”
“不用,叫上萧飒,出宫吃去。”安王边漱口边命令道。
“出宫?”小夏子面露难色:“圣人昨日不是说,从今天开始,殿下也要上朝议政吗?”
“上朝?哼,圣人自个儿有几天没上朝了?今天会去?”安王满脸不屑:“再说了,我向来对政事不感兴趣,要我议什么?快,给我找几件贵重的珠宝首饰,总不能每次去都空着手吧。”
“这……殿下要去哪儿?”
安王接过月奴手里的帕子擦着脸:“还能有哪儿?平康坊啊。”
“这……”小夏子欲言又止,满脸愁容。
安王一瞪眼:“这什么?还不准备着?”
“郎君。”萧飒走了进来,和小夏子对视一眼,抱拳道:“平康坊乃烟花之地,郎君确实不易踏足。若想听曲,叫歌姬便是。”
“萧将军所言极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小夏子赶紧附和道。
“萧飒!我说你们今日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啊?都想抗旨吗?”安王怒道,将擦完脸的帕子使劲扔到脸盆里,水花四溅。
“奴婢不敢。”小夏子吓得弯腰立于一边,偷眼朝萧飒看去。
萧飒见瞒不住了,只能如实相告:“有件事郎君还不知,薛娘子已不在平康坊了。”
“什么?”安王有些诧异:“她去哪儿了?”
“嫁人了。就在昨日,嫁给了万年县县尉郭锻。”
安王更是震惊:“这……怎么这么突然?”
“圣人下的旨,赏了郭县尉一处宅院,为薛娘子赎了身,十里红妆,风光大嫁。郭将军丁忧在身,不便观礼,派郭七娘送去了贺礼,也算是认可了这个儿媳。”
萧飒瞟了一眼安王的反应,继续说道:“圣人还有口谕,让我伺机传告郎君:薛楚儿和郭锻两情相悦,我看在郭子仪的面子上,促其姻缘。如果安王再去青楼,接待者一律按媚惑皇子之罪处斩。”
安王恨恨地朝萧飒看去:“圣人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就只能关在宫里了?”
“是。”萧飒也跟着叹了口气:“圣人心中还是很看重郎君和回纥公主和亲的事。可是还没明说就没了下文,恐怕让圣人不悦了。”
“呵呵呵。”安王苦笑道:“就因为他是圣人,我就偏要按他的要求活吗?”
“殿下。”小夏子也跟着悲伤起来。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你们都出去吧。没听见吗?出去!”
“是。哦,沈太医。”小夏子唤道。
沈太医在门口朝安王一揖手:“沈某来给殿下请平安脉。”
“诊脉,诊脉?你可知我有什么病?你能治好吗?滚!”
沈太医瞟了一眼萧飒,却进了屋:“沈某刚从圣人那边过来,恰逢圣人正和高公公讨论穆县令,沈某也知不该多嘴,可殿下若想听,沈某倒可斗胆破一次规矩。”
安王听他提到穆悠,瞬间来了兴趣,迎上几步,问道:“他们说什么?”
“圣人貌似有些不高兴,高公公在旁边劝着。
高力士:大家别太忧心了。如今那薛楚儿已嫁为人妇,安王纵然对她再有意思,也不便去相见了。
圣人:一晃他也大了,还整天游手好闲,怎么行?以前穆悠在时,还和他还去大理寺看看,如今穆悠远在夷陵……哎。”
高力士:呵呵,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安王倒是乐意听穆县令的话,如果穆县令在旁边帮衬着……呃,呵呵,奴婢多嘴了,不该妄议朝政。
圣人:但说无妨。
高力士:穆县令想为家乡效力,这也是人之常情,可大唐更是需要穆县令如此人才,实在不应一直屈居在一个偏远小县。
圣人:哈哈哈,你啊!不枉跟了我这些年。哎,说实话,让穆悠走后,我也后悔着哩。你说,该找个什么理由把他调回来?
高力士:这次穆县令在夷陵立了大功,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只是他刚到任还不到一个月,突然又被调回京,实在太仓促,怎么着也得等个一年半载的,也就顺其自然了。
圣人:没错,当初穆悠走时,我见安王不高兴,也是让你这番传话的,如此看来,倒是可以应验了。再给他半年多时间,看他能把夷陵治成什么样?等到了年底,把他调回来,让他协助安王干点正事。
沈某给圣人推拿完,也就听到了这些,然后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