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嬷嬷离开之后,安悦渐渐冷静下来,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竟然一闪而过林灵的模样,竟然觉得他哭起来那样的好看,令人难以忘怀。可这时候,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冒出来:你想得到林灵,自然是唾手可得的。只不过,难道你要违背对苏之时的承诺么?
安悦被自己的两种想法给吓了一跳,忙自言自语道,“不能忘记承诺,这世间比林灵还要惹人怜惜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若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若染上“好色”的恶习,只怕下面的朝臣也要跟着学,朝臣们行为不端了,百姓自然也要跟着学,到了那个时候,不等录国攻打过来,黛国就自己将自己灭国了。
这样一番细想下来,安悦冷静多了。
相府。
“咳咳!咳咳!”
饭桌上,正吃着饭,钟晨突然捂着嘴吧咳嗽起来,钟珊珊立刻朝他看过去,皱着眉询问道,“爹,你怎么了?”
钟晨摇了摇头,低头去看,却见手心里有血,他害怕钟珊珊看见,忙起身要去水盆那里将手上的血洗掉,谁知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不稳,眼前更是一黑——咚!
“爹!”
钟珊珊连忙跑过去,抓着钟晨的胳膊晃动他,谁知半天没有反应,她只好对着同样慌张的管家说道,“快去请太医!快去!”
“是!是!”管家匆匆忙忙的出门去了。
两个时辰后,荆嬷嬷匆匆的跑进安悦的寝室,安悦正在洗脚,还预备用自己研制的脚膜护理护理脚,谁知荆嬷嬷进来后刚站稳,就着急忙慌的说道,“相府来了消息,相爷突然病重,太医去瞧过了,说是多年劳累留下的顽疾,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皇上!您快点去见相爷最后一面吧!”
“什么?”这消息对于安悦来说,乃是天降的噩耗。
钟晨对于安悦来说,像伙伴、像同行者、像老师,甚至是父亲。她也顾不得洗脚了,跳下床跑出去好远了才想起没穿鞋,荆嬷嬷忙差遣宫女去拿,等穿上了鞋,又着急忙慌的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催促御用车夫,“快点!跑快点!”
安悦对于钟晨,真的是一句坏话也说不出来。他为人正直,善良且心怀天下。如今黛国百姓安稳,有他最大的功劳在。
还记得萧行彦在世时,他也是尽心尽力的拥护和帮助萧行彦,后来萧行彦去世了,他又尽心尽力的帮助她,可谓是鞠躬尽瘁。
她不敢想,如果钟晨不在了,那简直是对她和整个黛国最沉重的打击。
“荆嬷嬷,你现在立刻下去,再去太医院请最好的太医,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住相爷的性命!”
“是!”
荆嬷嬷匆匆跳下马车,骑马往回赶。安悦则不停的催促车夫,快点,再快点。
可是,等安悦到了相府的时候,相府内外竟然早已经挂上了白绫,她站在相府门外愣神许久,回过神时才发觉眼泪早已经溢满了整个眼眶。
她还是来迟了一步么?
安悦走进相府内,每一个人都在哭,直到她走到灵堂之上,才发觉钟晨已经入棺。
钟珊珊一身白衣,来到安悦的面前,满目悲哀,“我也不想这么快让父亲入棺,可太医说父亲没有救了,早点入棺才是对父亲的尊重。我......”她哭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她与安悦之间其实没多少话讲,可她实在难过,遂走到钟晨的棺材前,垂身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