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的下半部分束在黑色的铅笔裙里,突显利落与干练。
而她戴的耳环很大,抹的红唇。
聂季朗知道,她在他们公司比她年纪小的同事眼中,是“美艳御姐”。
她刚刚嫌弃他“爹味”,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后,他不觉得陌生,九年前她就说过他怎么总爱说教、总爱管她。
但他很清楚,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多反感他的说教和管。
他也很清楚,那时候的她很需要关心和陪伴。
他还很清楚,那时候的她非常害怕孤单。
从阿德最近送来的那些资料,他完完全全看到了她的家里头的情况。
他恰恰好在十八岁的她最无所依托、最茫然四顾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变成她暂时的依赖。
可并不代表,她会永远依赖他,她会永远停留,她抛弃了自由。
聂季朗起身,迎过去几步,接过托盘:“你只要拿你自己那碗就行。”
两碗粉她却一次性全端过来了。碗挺大的,托盘挺沉的。
欧鸥没有客气地交给他了:“应该的,毕竟是我请聂先生吃饭,环境不太好,总得在服务上弥补。”
待他放下托盘在桌面,欧鸥捧过其中一碗到自己跟前,掰开一次性筷子便开吃:“如果吃不习惯的话,聂先生告诉我,一会儿我再请您吃点其他的。”
聂季朗的眼镜镜片被碗里升起的腾腾热气模糊掉了。
他摘下眼镜,放到桌面上。
欧鸥转头看了看他,继续吃,她觉得粉的味道挺不错的。
吃掉半碗欧鸥就没吃了。
没办法,随着年龄的增长,新陈代谢不如以前强了,再也不是怎么胡吃海喝都胖不了的时候,不控制食量的话,她充满曲线的身材不小心就得变形。
远的不说,眼下来讲,她已经感受到裙子有点勒自己的小肚子了。这种裙子但凡多一点点肉就小肚子突显。
随时保持美丽,她的心情才会更美丽。
“听说你和你太太离婚了?”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欧鸥自然得直奔关键。
“嗯。”聂季朗,“和我们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
因为知道她很记恨他的欺骗,很介意“小三”的标签,所以他特地补充了后面一句。
欧鸥其实也听出来他传递的意思,但她也特地澄清:“聂先生,我没想过您和您太太的离婚会跟我们当年的事情有关系,您多虑了。”
她挑出的是另一层意思,告诉他,她知道她自己什么分量,对于他这种利益至上的男人来讲,爱情不可能比他的个人利益重要。
最初乍然从乔以笙口中获知他离婚的消息,她的震惊有一点源自于没想到他的太太会和她认识的人有关系,会是莫立风的姐姐,另一部分,更主要的是源自于九年前他亲口说的,他没有要和他的妻子离婚。
利益共同体一般不会轻易解绑的。
短暂的震惊过后,她也迅速想明白了,他和他妻子离婚唯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他和他妻子的婚姻不再让他获利了。
直白点讲,就是他的妻子不再有利用价值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