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两人已大战数十合。赵公子见拳脚功夫敌不过对方,只得将心中傲气收起,转而又持剑应战。拆招还招之际,他暗中寻思:“你这刀法再快,武功再强,兵刃上总是比不过我。”想到此处,剑法陡变,双手胡砍乱劈,快如疾风瀑雨。
玄空初时还道对方已无计可施,可转念一想,便即醒悟:“此人绝非庸辈,如此出招,无非是想逼着我出刀格挡,凭“云娥”的威力破我兵刃。鱼鳞刃虽也是百剑谱上的宝兵,但与‘云娥’不可同日而语,两者一旦相触,鱼鳞刃势必刀折刃损。”
眼见赵公子剑出如疯魔,扑身而来。玄空收起兵刃,急速后撤。赵公子脚下生风,又使出“幻舞六重身”,移步之间,端的阴森料峭,犹如鬼魅随行。玄空后撤一步,他既跟上两步。两人你退我追,相距却是越来越近。
但见赵公子双手剑锋急舞,剑光四射,划出一道道青色光圈。数个起落,他已欺身到玄空身外两尺。玄空避无可避,见得敌人如此卑鄙,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暗道:“好!你想断我兵刃,由得你去!”抽出鱼鳞刃向前猛劈。这一刀已有十成力道,足有开山破海的气势。
只听得喀嚓一声响,鱼鳞刃正劈在云娥双刺舞动的光圈上。两把兵刃乍然相撞,一道寒芒倏地激射向天空。玄空目光扫过,才看清那寒芒不是别物,正是鱼鳞刃断去的刀刃。云娥双刺果真锋利无匹,只一击便将鱼鳞刃削成两截。
刚刚两人均是全力出手,玄空兵刃虽断,但那赵公子却被雄劲的力道震出三丈之外。这时见其面色惨白,握剑的手微微抖动。
玄空心念转动:“我已无兵刃,身法又大有不如,再与他游斗,恐怕难有胜算。”扔出手中的刀把,空手扑将过去,使的乃是一路擒拿手法。
赵公子眼瞧一只大手正要薅住自己衣襟,急忙吐纳提气,丹田中又感真气充沛,脚下连退两步。
玄空只一条手臂能活动,一击未中,其后双手交替的招式便不能运出,登时攻势滞涩。赵公子稍有余裕,手腕一震,精妙剑法又使将出来,左手剑斜挑,右手剑直刺,乃是一招裁云剪水。
玄空倚仗神功护体,心想:“我受你两剑,只要将你拿住,胜负便分!”眼看对方剑招来袭,竟不躲避,兀自使龙爪手抓向赵公子胸膛。
不料刚要得手,赵公子身子如泥鳅般滑不溜手,随之他胸膛忽然凹陷下去。玄空心下吃惊:“这是什么武功?竟能缩骨收胸!”以他见识之广也是闻所未闻,不禁暗赞这赵公子手段层出,应变无穷,当真世所罕见。他单手抓了空,肩头与腹侧却被云娥双刺所伤。
赵公子小胜一招,身形又退,同时狞笑道:“嘿嘿,金钟不灭身又能如何?还不是挡不住我云娥双刺,今日叫你死在我的剑下。”
那边厢小蛮见二人恶斗不休,心中委实着急。这时又见玄空落于下风,终于忍不住出言喊道:“你不是公子的对手,快走吧!”玄空心道:“难道你家公子能放我离去?”赵公子瞪目斜睨,小蛮吓的哆嗦一下,不敢再言。
便在此时,殿外涌来一大批匪人,都是听闻赵公子归山,想瞧瞧两大高手相争,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这些人只围在殿口,谁也不敢踏入半步。
但见赵公子双剑齐出,变化一团团青色剑光,剑招时而如暮春柳絮,飘游不定,时而又如千钧雷霆,威猛不可挡。
玄空与他空手交战,全凭一股狠劲,能躲就躲,躲闪不过则以肉身硬受。只盼能将他擒在手底,就能反败为胜。
一炷香时刻过去,两人又战百回合,只见得殿中地砖上溅的满是血点。玄空身上已多了十余道剑伤,虽不致命,可鲜血沾满衣裳,让人看着委实有些瘆得慌。
赵公子忽地清喝一声,手中剑扫过,正划在玄空臂膀之下。他自以为胜券在握,狞笑道:“你到底还有多少鲜血可流?金钟不灭身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嘲笑声落下,双剑破风劈来,招招递向玄空面门。
那赵公子剑法奇高,身法奇快,几乎没有破绽,且那云娥双刺刃薄而轻,使动起来无比迅疾。玄空虽能看得清对方剑招,可毕竟吃了身法的亏,想要全部避过十分艰难。忽然咔嚓一声脆响,玄空脚下慢了半步,面具被人斩去一截,露出下颌。
赵公子得意万分,一边出剑近逼,一边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双剑连环刺出,剑气纵横,暗劲飞舞,挥动间把周遭殿柱、石板划出一道道深痕。正是缥缈无痕剑中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