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玄空打坐休息,忽听一阵尖锐的号角声。他心一凛:“这是集结的号角,西夏人又来了。”站起身,对慧竹二人道:“你二人紧跟着我!”三人匆匆赶向帅帐。
种谔、刘昌祚二人身披铠甲,率三军齐出营地。
玄空守在二帅身旁,东西顾盼,只见得将士们神情呆滞,也不畏惧,也不兴奋,经历连日的大战,都已经麻木了。原本四十万大军,现剩下不足三十五万数,在大营前三里处,列阵整齐待战。
只听种谔叹道:“西夏人一战不胜,隔日又卷土重来,可见其求战心切。”刘昌祚点头道:“西夏人锐气受挫,竟不休整,想必是另什么诡计,不可不防!”种谔道:“刘兄,你盯右军,我盯左军。”刘昌祚答应了一声。
稍时,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西夏人大军压来,万马奔腾,浩浩荡荡,扬起万丈沙尘。西夏军驰到宋军列阵处半里外,便即停步。两军相隔,刚好远过宋军弓箭射程。
二帅下令擂鼓,咚咚咚震天动地,搅的所有人心跳加剧。那些麻木的将士们,再次热血激昂,紧紧握起了兵刃。
对面也传出三声鼓响,随之西夏兵如波浪般向两侧分开,竟有一支重甲骑兵队整整齐齐奔到阵前。遥望见,马上人个个凶悍矫捷,座下马匹匹雄壮神骏,人戴铁盔、铁甲,马连铁索,披铁衣,真可谓人如虎、马如龙,铁甲锵锵,杀气汹汹。
种谔道:“是铁鹞子军!西夏人的铁鹞子军来了!”宋将齐惊。二帅立刻传令,所有盾牌手、长枪手挡在阵前,弓箭手列阵在后。
玄空素闻铁鹞子军的名声,心头一震,眼见这支人马约万数,皆穿铁甲,装备精良,远非常规军可比。但又听说铁鹞子军是西夏皇帝的亲兵护卫,想不到也被用来冲锋陷阵。
玄空一望之下,不禁心中暗自忧虑:“铁鹞子军如此厉害,也不知宋军能否抵御的住?这一战又要打杀了多少人命?”
种谔、刘昌祚二人从未与铁鹞子军交战过,眼见对方如此气势,脸上不经意间也流露出惶惶之色。
但听对面一声嘹亮的号角,铁鹞子军齐声呼啸,纵马奔将而来。
众将下令放箭,弓箭手挽弓搭弦,霎时间万箭齐发,密如骤雨,却也挡不住铁鹞子军的钢铁洪流。
铁鹞子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阵前,盾牌手、长矛手来不及反抗,纷纷倒下。后面的士兵要么吓的呆住了,要么吓破了胆,向后疯跑,仍是逃不过铁蹄践踏、长枪搠刺。一眨眼的功夫,宋军前军裂开一个缺口。
二帅均想到:“敌军的战马由铁索连在一起,合万马之力,驰骋突击势不可挡,但要调头十分不易。铁马连环弊端在于不够灵活。”当即下令,让前军、中军避向两侧,不与铁鹞子军正面相抗。
然而二人决策虽快,也不及铁鹞子军奔行奇速。转眼间,敌军已冲到中军阵前。玄空一见情势危急,左手扯住二帅,右手拉住二僧,身如纸鸢般飘出百丈。中军护卫躲闪不开,登时被撞的人仰马翻。铁鹞子军只一冲一掠,就令数千人命丧当场。又听一声号响,其余西夏骑兵也跟着冲杀上来。
玄空将几人放下,纵目望去,只见铁鹞子军呼啸掠过,并不恋战,其余西夏骑兵也不都共同出击,而是几个营冲杀过来,另几个营归阵,如此一波接着一波消磨宋军兵力。步兵大军则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