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帮他,只是这件事不是旁人能够左右的,若是肉体上的伤势,他们可以去找优秀的医师来解决,可心灵上的创伤,只能靠时间来抹平。
真可惜,樊城实在是太贫瘠了,所有人都在为了活着而活着,生命中的光阴都是在寻找食物中度过。
若是在江淮,完全可以带着周超去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的迷醉生活也好过现在这般境地。
本来不想让周铭待在这里,可这小家伙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还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事情的真相,现在正打算吊着左手、只用右手去拿周超的马槊找周若琳算账。
好不容易被劝住了,一个人在角落里盯着周超默默地伤心,不得不说,这几天周超过得实在是太惨了。
先是被人算计,遭到自己人的猜疑和不信任,后面又带着满身的伤回来了,结果才过了一晚上,又被坏女人伤了心。
这惨痛的经历,旁人闻之都会心酸,更不必谈当事人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来人是一个身着鹅黄色裙子的少女,此人乃是周若琳的贴身侍女小兰。
她低着头,提着一盒食盒走了进来,轻声道:“各位大人,郡主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人给蛊惑利用了……”
“少在这里放屁!”
小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信长一声怒火给吓得瑟瑟发抖。
“跟一个侍女生什么气?”
李伟成摆了摆手,打量一番后问道,“是你主人差你过来的吗?”
小侍女摇了摇头,战战兢兢地说道:“不……不是,是我主动过来给大人们赔罪,想请你们原……原谅……”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根本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李伟成看明白了,这个小丫头是不想她忠心的主人被他们这几个大男人记恨,于是特意过来赔罪的。
只是一个小侍女,有什么资格和能力让他们消气呢?
而且李伟成他们还不是那种生气了就找无关的人发泄的那种禽兽,所以只是不耐烦地挥手让她离去。
小兰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她一语不发地把食盒搁在了桌子上,然后轻轻走到靠在角落的周铭面前。
“你……还好吗?”
话音刚落,周铭就猛地站起来抓住了小兰的胳膊,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兰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周若琳从来就没避着,甚至还主动把姚宝和她密谋的计划炫耀似的告诉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害得我哥哥落到这样的地步!”
周铭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在不停地跳动,很难想象一个温文尔雅的小朋友发怒的样子是多么的可怕。
看着暴怒的周铭,赵信长眼疾手快拎住了他的后衣领,不然侍女小兰说不定就会被失去理智的周铭弄伤。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啊!”
唾沫横飞,周铭已经完全像是一个咆哮着的凶兽,小兰被吓得连连后退,甚至忘记了哭泣,也没感受到已经被周铭抓青了的胳膊。
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小兰这才回过神来,胳膊上的疼痛,以及被周铭怒吼,终于,眼泪一滴滴地从清澈的眼睛里掉出来。
小侍女很坚强,尽管很伤心,但她强撑着没有哭出声来,两只秀手紧紧地捂住了嘴,不让哭声惹到周铭。
“赶紧走吧!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们能够理解你不会出卖你的主子,但这个小家伙现在哪里听得进去?”
小兰点了点头,扁着嘴眼泪吧嗒地离开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在不断用手擦着眼泪,李伟成不禁感叹了一句:“孽缘啊!”
房间里周铭还在怒吼着,他只是单纯的在发泄,只不过侍女小兰的出现,点燃了他埋藏在内心许久的那道怒火。
“把他打晕吧!他年纪还小,免得伤了身体!”
赵信长瞄了一眼手里拎着的周铭,后者还在挣扎着,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浑浊了,失去理智的他这时候不会分辨谁是谁的。
叹了一口气,铁掌精准的砍在了周铭的脖子上,小家伙两眼一翻,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去把他带回去!”
赵信长提着已经晕倒的周铭离开了,房间内只留下仍在熟睡中的周超,以及思绪一片乱麻的李伟成。
房间里静得可怕,李伟成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上去他在想着什么,实际上他只是单纯在发呆,现在他的脑海里,就是一片混沌,哪怕他强行让自己冷静,那两个字也会被撕成碎片。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门外响起一声威严的咳嗽,紧接着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高大老人走了进去。
“我把琳儿彻底禁足了,她的侍女也都被我撤出来了,这些年是本王太惯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