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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军一路向南挺进,众将士归乡之情也是日渐急切。
度过索苦后,天气愈发暖和。兵士们已是祛了冬衣。换上秋装,身形着实轻敏不少。
而摆脱了极寒天气的困扰,往来军情信息的传递得以更加快速通畅,自南方传来的消息,也愈发频繁起来。
这日,苏景年仍闭于王帐中。自打离了叶尼塞,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
与美人厮守缠/绵,算是偷得清闲,歇了些日子。
这阵子因着战报频传,她便又忙碌起来。
半个身子卧在榻上,苏景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折子。出征许久,北域事务虽有九儿及左右丞相主理,许多却也被耽置了。终究她才是北域之主,离了主心骨,各部运转起来,总觉得是差了那么丁点意思。
莫若离则端身立于案旁,为她研墨。
想来研墨这等有些枯燥的事情,向来都是由墨羽为美人代劳的。
然而只要能陪在苏景年身旁,似乎这档子事,却也并未有美人想象中那样的索然无趣了。
苏景年看了两个时辰的折子,莫若离也就陪着她站了两个时辰。
欣赏着榻上的那只狐狸,因着手中折子的变换,一会儿狂喜,只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方可宣泄她满腔的快悦。一会儿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实在是气恼了,一个翻身从榻上坐起,拎起折子,作势就要撕个粉碎。
美人声色不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那有趣儿之人,做着那有趣儿之事。
苏景年属实是被手中的折子气到了,刚要开撕,一抬头便看见美人正津津有味地瞧着自己。
顿觉自己方才失了仪态,她忙把折子放回案上。
正正衣冠,她煞有介事说:“这并州太守,实在可恶。其他州府知晓军情已通,都将州内紧急的事务悉数禀知。唯独这小老儿,缓急不分,竟连遣几份八百里加急文书,言欲纳妾,而受家族妨碍,求问我是否可赐婚于他?这不是胡搅蛮缠,故意添乱吗?本王的八百里加急,岂是给他如此用来浪费的?再者,他都年过七十了,纳得又是哪门子妾呢?别说家族妨碍于他,换做是个旁人,也定会觉得此事荒唐。若离说,这小老儿是不是欺阿难在外无力掌管他,欠收拾了?”
见她面上怒气仍未消除,却忙着为自己的失态辩接。
美人弯了眉梢,说:“属实是欠收拾了的。要晓得,我们阿难的手腕子,可是狠的哩。”
“若离又笑我。”苏景年一头栽在榻上,仰天长叹道:“这要如何回他才好嘛。阿难在外,虽有气愤,却不能太过直白的回绝,以免他要起了叛离的心了。可若是应允,那岂不是要世人笑阿难呆傻迟钝,为虎作伥,放任他成了这等荒唐事了?”
莫若离又笑。
稍作思虑,又回道:“阿难便回他:商纣纳妲己而亡国灭种,周幽宠褒姒而众叛亲离。自古而今,人皆言女色误国,实则并非。皆因权者狂尊妄大,忤逆伦常。于良言善劝充耳不闻,于灾祸方兴熟视无睹。赐婚小事,挂齿不足。太守家业长青,方是为重。不然以一小妾,而失通盘良局,不可不谓之可惜矣。”
“妙!妙!妙!”
连呼三个妙字,苏景年又从榻上弹起,说:“不愧是若离!不愧是我大齐的北域王妃!足智多谋,堪比智圣东方朔。如此回复之,即未同意那婚事,却又未挑明拒绝,只是提醒太守,莫要因为一个小妾,而失了他苦心经营的满盘家业了。妙,实在是妙!”
其身来到美人身旁,苏景年嬉笑着把美人揽入怀里。说:“若离当真乃是上天赏赐给阿难的礼物。”
许是这一大串动作的幅度大了些,苏景年咳了起来。
服帖地靠在苏景年的怀中,美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柔声道:“傻。阿难才是上天赏赐给若离的礼物呢。”
“报报报!风将军八百里加急文书!”
帐外传来通传之声,是风将军自锦州传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
苏景年勉强止了咳喘,她与怀中的美人分开。笑说:“风将军真是不识风情。他这‘报报报’,倒是坏了阿难与若离的‘抱抱抱’了。”
想斥苏景年无赖,却见她咳喘得面色发白,却仍要强作一副安然无恙、谈笑风生的姿态。
美人揪起心来。
搀扶着苏景年坐回榻上,美人归还到案边,唯有视线一直留在苏景年身上。
“传。”
“是。”
传令兵奔入帐内,递上折子后,又翻身而出。
拿着那被寒风呲得冰冷的折子,苏景年忙翻阅起来。
看了片刻,她将折子放下,面色时阴时晴,似有困扰。
军情机要,尽是秘密隐情,又牵连甚广,但凡稍有差池,必旁生大祸。
所以只要是苏景年不谈之事,莫若离从不多嘴过问一句。这已算是她二人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正在苏景年沉溺天人交战之时,帐外又响起通传,说是仓决求见。
按下风将军的折子,苏景年宣她进来。
现下大军已是行至大齐与吐蕃的交界处,苏景年早便思趁着,仓决这些时日要来请辞了。
果不其然,仓决步入帐中,与苏莫略作寒暄,便直言请辞一事了。
苏景年不好挽留,自是应允。又与她聊起吐蕃不远万里增援北域,及天师大喇嘛圆寂之事,言辞之间感激万分。又言,他日吐蕃与达瓦一旦有求,北域与北域王必肝胆相照,绝无二话云云。
二人谈了小半个时辰,乃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