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深处,便有一扇屏风。屏风上面画着花鸟鱼虫,走兽飞禽。
慕容云领着苏景年来到这扇屏风后面,这处便是更衣的地方了。
从地上起了四座白玉的台子,都有半人高。
一台子空着,用作存放换下来的衣裳;一台子放着几条绢帕,用以擦拭身体;又放着浴袍,供做沐浴后的替换衣裳;第三个台子,则是摆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里面陈放了诸多的香草与花瓣;另一台子,是作梳妆之用,立有铜镜,水粉胭脂亦齐全;
慕容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些,把视线也尽可能地只留在苏景年的衣裳上。
对苏景年道:“这便帮阿难除去外衣。”
苏景年抬起双臂,眼睛则盯紧了慕容云。慕容云的羞涩与慌张,她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于苏景年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见苏景年抬起了胳膊,慕容云也急忙行动了起来。为中意之人宽衣解带这等的尴尬之事,该是越早结束越好了。
她开始解苏景年外衣上的盘扣。
第一个盘扣,便是在苏景年的喉前。这个扣子难解极了,慕容云费了不少劲儿才把它解开。苏景年比她高上不少,她得垫着脚才够得到那扣子,再者苏景年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个彻底,那扣子也是湿哒哒的,摸上去滑溜溜,让人很难将力气使出来。
苏景年眼看慕容云解得极吃力,便说,“云姐姐,不如上面的扣子,还是阿难自己来解吧。”
浴室闷热,慕容云出了一身的汗。她擦了擦额间的汗,有些不情愿。罕有机会,能够与小人儿如此的亲近。平时都是从小人儿那里得到的关心与照顾,但凡能够亲自动手为她做些什么,都能让慕容云开心许久。
但慕容云也不愿因为自己一时的逞强,耽误苏景年沐浴。大半夜淋了雨,若是不及早洗上个热水澡,怕是要着凉染病了。
她道:“好吧。”
慕容云后退一步,将她与苏景年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于是,苏景年自己动起手来,去解衣服上的扣子。
同苏景年面对面站着,看她自己将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慕容云心中乱了套。她的眼神左闪右躲,只不晓得自己应该看什么,不应该看什么了。最后,倒是苏景年身旁白玉台子上的花草救了她一命。
慕容云别过身子,走到白玉台子前面,顺势摆弄起竹篮子里的花花草草,正好可以不用再去看苏景年了。
苏景年解起衣服上的扣子,也是暗恼。心中怒骂,这是什么破衣裳?怎地一沾了雨水,竟是如此的难脱?
慕容云挑了些花草,说:“等下,在浴汤里给阿难添些温热的甘草,祛祛寒。”
“多谢姐姐。”
。。。
如此,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可各说了几句后,便都不再有话了。
终于,苏景年把除去腰间的那几个扣子外的其他扣子,都解开了。
“云姐姐,其余的扣子,阿难已是解开了。这几个最难弄的,就得仰仗姐姐帮忙了。”
慕容云放下手中的花草,来到苏景年身前。
即便慕容云实在是羞于直视苏景年,只低着头,可来到了苏景年近身,她的目光还是必不可免地扫到了苏景年的身上。
此时,苏景年上半身的衣裳已是半敞开,里面白色的中衣露了出来。
湿哒哒的中衣,像膏药一样紧贴在苏景年的身上。尤其是胸前,透过中衣,里衣已是完全透了出来。再细看,便能从里衣之中,隐隐约约看到苏景年用于裹胸的白布。
目光只在苏景年的上半身稍作停留,慕容云便弯下腰,去解扣子了。但是,只是看上那么一眼,她就觉得苏景年的上半身看起来有些奇怪。特别是胸口位置,为何瞧着竟是稍稍有些起伏?
带着疑问,慕容云把苏景年腰间的扣子都解开了。
没有扣子的牵扯,苏景年的外衣前襟便从她身上滑落了下来。
“阿难,扣子解好了。你快沐浴吧。”
撂下话,慕容云便欲转身离去。心中还在琢磨着苏景年胸前的古怪。
苏景年却将她拉住,“云姐姐。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云姐姐已是帮阿难去了外衣,那中衣和里衣,便也劳烦姐姐,帮阿难除去吧。”
慕容云停下,很是意外。
转过身,说:“阿难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旁人近身的吗?”
她这一转身,就又与苏景年面对面了。视线自然而然地,又落到了苏景年的胸前。
这次,她看得很是清楚。
苏景年的胸口处,确有起伏。而那起伏,照比寻常男子胸口处的起伏,要突出不少。
慕容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突然间慌得不行。
苏景年见慕容云一直看自己的胸口,并不闪躲。
歪笑道:“云姐姐,怎地能算是旁人?云姐姐,可是阿难的王妃啊。”
“。。。”慕容云对苏景年的话,充耳不闻。
她的眼睛无法从苏景年的胸口移开,苏景年包裹严实的胸口,似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越是去看苏景年的胸口,慕容云的心就愈发的没有底气起来。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只有这样,她才能将止不住颤抖的一双手,稍稍控制一二。
见慕容云不回话,只是注视着自己的胸前,面色却出奇的差,苏景年故意喊她,“云姐姐?”
“可,可男女终究有别。”
说出了这句话,慕容云当下就后悔了。提及男女有别,她霎时间洞悉了苏景年的胸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