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洗澡!”白笛舌头都伸不直,说话含含混混的,但却是中气十足,“谁知道你们揣的什么坏心眼,不许碰我!部、你们,你你你你你,部出去,走开!”
婢女们赶紧起身去拉她,“姑娘您别闹了,洗干净换上衣服好舒舒服服的睡觉,来——啊!”
“走开!”白笛一脚踹过去,把那婢女踹倒在地。
婢女们都是站在一起的,一个跌倒,其他的一连串哗啦啦骨牌一样,又部倒了。
白笛脚步不稳的朝外跑:“我才不会相信你们呢,你们都是坏人……我得走,走——”
“别闹了!”
站在门口的云子恒忍无可忍地把她手腕抓住,“去洗干净!”
“咦?”白笛眨着眼睛盯了云子恒一会儿,轻轻地说:“世子哥哥……”
夜风吹来,白笛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猛然一把甩开手,“我就不洗澡,我就不——”
“我要回家!”
白笛踉跄着朝外走去。
云子恒额角青筋抽动。
她穿成这副样子怎么回家?
他极快地上前,把白笛捉了回来,“换了衣服随你怎么回,进去!”
“你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谁,你没资格管我!”白笛挣不脱自己的手,就用另外一只手用力抓住门板,死也不要被他抓进去。
云子恒的手捏住她那扣在门板的手上,轻而易举地把她拽了下来,抓到里面去。
刚一松手,白笛却又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奈何云子恒门神一样站在那儿,白笛用力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最后,白笛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小脸埋在双臂之间,小小声地开始吸鼻子。
那声音像是啜泣。
云子恒:“……”
他头疼的闭了闭眼,朝着里面的婢女说:“出去。”
婢女们快速退到了院外去。
云子恒在门前立了一会儿,迈步上前,半蹲在白笛跟前,试图和她讲道理:“你这个样子出去,名节便毁了,回到家你母亲也会吓死的,你想让她担心害怕?”
白笛慢慢地抬起头来。
她那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泪珠子断了线一样滴滴哒哒往下掉:“谁要你管我……我名节是不是要坏,我娘会不会吓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都不想看到你了,你跑来管我干什么!”
“你不让我喜欢你……你以为我就非要喜欢你不可吗?我很快就会重新找个人喜欢的,很快!”
她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云子恒僵住。
理智告诉他别理她说的这些醉话,醒了她说不准根本不记得。
他也不需要和她讲道理,直接点了穴让人把她清理干净送走就好了。
可现实却是,他落在她穴位上的手点不下去。
他的心里天人交战,那只手却完不受他自己控制地落到了小丫头的肩膀上,声音压抑暗哑:“别哭。”
白笛隔着泪雾看着他,大哭着说:“我偏要哭!这次我没有缠你,没有!是你自己来管我的,是你自己不要走的,那你就别怪我!”
说完,她猛地扑上去撞进云子恒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白笛原是衣服脱了一半就闹腾起来的,现在身上只穿着小衣和软软的稠裤,也因为沾了许多水熨帖在身体上,显露出玲珑的曲线。
藕色的小衣上面绣着可可爱爱的鹦鹉摘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