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恒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缓缓扫过她那小巧的锁骨,优美的颈项。
骤然感觉心头一阵发紧,云子恒狼狈地别开眼。
他想要用力将这个小麻烦精推开,但却下不去手,心里因为她的眼泪浮起一大片的钝疼。
半晌后,云子恒叹了口气,把怀中的小丫头抱了起来,送到了尚且算是整齐的床榻上,用被子把她裹好。
白笛低着头吸鼻子。
云子恒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别闹了,况且晚上天气冷,你这样要生病的。”
白笛瓮声瓮气地说:“你管我做什么?我怎样都和你没关系。”
“那你现在赖在我怀中做什么?”云子恒说:“洗干净,换上衣服,再喝醒酒汤,等整理好了,你想回家我派人送你。”
白笛哼了一声,“那你哄哄我啊,你不哄我我什么都不要做!”
云子恒捏了捏小丫头的脸,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头,“听话。”
白笛:“……”
她心里忽然就一点点别扭都没有了,真的想听他的话。
真是不甘心啊,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吗?
既然他现在这么好说话,那当然是要给自己讨一点好处来的。
白笛抬眼看着他,声音幽幽地说:“那你在外面等我吗?我肚子饿,我要吃东西,你得陪我。”
“好。”
云子恒好脾气地说,“我让人准备。”
“那——”白笛声音又低了几分,“你把眼睛上这个摘了,我想看你的脸。”
这回云子恒没有直接答应,只说:“等你整理好了再说。”
“狡猾!”
白笛嘀咕了一声,软软说:“那好吧。”
她把脑袋歪在云子恒肩膀上,柳眉微皱:“头好晕,还有点疼。”
“活该。”
云子恒把她扶着靠在了床柱上,“我去叫婢女来。”
白笛点了点头,在云子恒起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会骗我吧?你会在外面等我?”
“不骗你。”
云子恒把她的手拆下来,塞进被子里。
不一会儿,婢女重新进来,将房间里整理妥当,换了新的浴汤。
白笛醉的浑浑噩噩,心里只惦记着云子恒说叫她乖乖洗澡换衣服整理,便也就任由婢女摆弄,很是顺从。
云子恒立在院内,仰头望着天上的半弯月牙,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他想,或许无忧说的对。
他只是按照自己计划好的事情一步步的走,对白笛这个计划外的人毫不留情就斩断。
他觉得,她有更合适的人,能做滋养她娇艳开放的泥土。
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小丫头看似最近没心没肺,但刚才那样哇哇大哭,显然是被自己伤的不浅。
一个只是表面娇艳烂漫,内里心伤泛滥的花朵,能在枯萎之前等到滋养她的泥土吗?
或者说——
真的出现那样一个人,他又舍不舍得把这朵花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