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界地。
完美的堡垒,挡住白天灼热阳光的炙烤和夜晚四面八方的空洞恐惧。
五十年前这里是一座繁华都市的中心商业街地下人行走廊。
如今是使徒们的坚固堡垒。
“死者已经被你们处理掉了?”男人背着一把散弹枪,结构简单,伤害巨大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足够的持续火力,但在这样一个荒芜的世界里,可靠性才是最重要的要求。
“李逝先生,您或者可以换一种尊重的方式来提问,比如说被我们安葬了。”老者看起来很慈祥,但不难察觉他区别于身边人的气场,应当是这些使徒的首领。
“安葬吗,这个世界上的人还能享受安葬这个词吗,你们在安全区如此活跃,为什么处理死者如此随意,猎人还没有来,你们就处理掉了。”李逝环视四周,他加入执法会快十年了,作为一名猎人,解决了无数不守法则的罪人,在如今这个断垣残壁之中搜查罪犯常人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但对于他们这些猎人来说,却是他们唯一的工作。
“我们降神会一直都尊重死者,您应该知道吧,安全区里大大小小那么多案子您都经手过,见多识广,不知道我们的传统吗。”老者并没有对李逝的突兀而展露半点气愤,倒是一旁的那些使徒们已经愤愤不平了。
“你们有初步的确定吗,谁杀了他。”
“我们怀疑是分界地堡垒的侧使安罗德,张耀先生已经五十九岁了,本来再有一年就能升入总会,可似乎上级神委驳回了他的升任申请,如果张耀先生无法升上去,那么安德罗还得在侧使的位置上做六年,”老者摇了摇头,“怕是他着急了。”
“别人就不必进来了,”李逝走向一边打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说是办公室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个破败的隔间,毕竟如今这样的条件下,有一个像样的避难所就已经非常珍贵了。
“您也是一位侧使啊,”李逝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他微微抬起头,棱角分明的面颊上丝毫看不出多少情绪变化,双眸微启,眼神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位老者,“法泽先生,您说的对,我有点小见识,也知道您在侧使的位置上做了20年了,相比较安德罗,应该您更着急吧?”
问题很尖锐,直击主题,换做许多人,这样的问题都难以回复,毕竟在降神会这样一个崇尚年轻力量的组织里,年纪是一个巨大的坎,崇尚着创世神明的降神会一直相信距离神的每一步都有年龄限制,而超过年龄的神便不能继续向上走,因此年轻人越是有可能成为组织的上层人物,法泽这样的老者或许确实有经验和眼界做一个领导者,可在这样的制度之下很难出头了。
“李逝先生果然了不起啊,执法会的孤狼都是您这样谨慎小心的吗?”法泽笑了笑,他毫不畏惧和李逝的眼神对视,却难以感受到他半点眼神变化。
“怀疑是一种习惯,您多担待。”
“不必不必,哈哈哈,您应当知道的,我已皈依降神会三十年了,论能力我不及您了,但论见识我或许可以托大自称略多于你的,”法泽皱起了眉头,似乎开始回忆起来,“三十年前呐,许多事情和现在不一样,地面上的辐射强度远远高于现在,那时候如果没有一套非常完备的防护服都不能前往地上,那时候我也很迷茫,从出生记事起这个世界就是昏暗的,灯光是奢侈品,电力如此珍贵,那时候我十九岁,在这片荒野之中跟随着我父母生活,我们那个小族群有十几个人吧,我们躲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艰难呐,可是艰难的人并不会被怜悯,那时候可没有你们执法会啊,哎,一群掠夺者发现了我们,他们人人穿着防护服,手上都有枪,没说什么,只有子弹,我和族人们四散逃命,有些人甚至跑出了地下车库,辐射最终让他们死无全尸。”
“降神会救了你?”李逝接上一句,法泽长篇大论一段估计是渴了,从那个积满灰尘的铁桶下接了一杯清水,“降神会对你有大恩,你不会背叛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