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她的身子只给刘乔看,明明知道喜爱的人是各在天涯,各不相干。
然而她还是无限怀念,只是不知道他的心情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假如有机会再见面只想拥抱亲吻,深情的缠绵……
心悦一字一字燃烧着反感说,我不会答应你这种事的。
超凡蹙眉说,你若真不愿意,只当我说着玩,那你就看着你小姨被我爸妈慢慢折磨,也许不出半个月,你小姨就可以进疯人院,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们逃出这里。
心悦想着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小姨带走,静了静又说,人总是要给自己找出路的,逃走之前不整些事出来,多没劲啊。
墨黑的夜染乌了每一颗心,心悦把小碎花头巾的一角轻轻咬在嘴里,似一只要上岸的美人鱼,惊醒地张开着鱼尾。
超凡目光落在心悦的脸、身子、手、脚,抬手轻轻揭开她的头巾,看着头巾盈动若飞,叫她开始,他想看她一点一点把衣裳慢慢往下落。
心悦看一眼天,简略地回,不这样的。
良久,她缓缓一句句说,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是兄妹,现在就让我把真相告诉你。其实你和我本是一家人,你的生母是菊姨。以你的种种遭遇想想,有哪个父母会对亲身儿子这样,有哪个父母肯伤害自己的孩子,疼都来不及,不是亲身的自然不会真心疼惜。如此一来,你就明白为什么你现在的父母这么畸形。
超凡霎时懵然,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你有什么证据这样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要和我编故事,我什么阵势没有见过。
不信,可以去问问你父母。果然,果然解释不清这样复杂的关系。
正说话间,不远处有激烈的吵闹纷争,正是姐姐和魁梧哥因小姨在吵,还把当年的在惠安的事扯了出来,此刻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在浪潮里翻滚。
心悦微微一笑,这是带走小姨最好时机。
不管他们一家三口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她们都只是局外人,一切已不再重要。
世道就是喜欢这样打趣似的玩赏人的命运,阴差阳错的上演从未断,随他们。
雨停,静夜与嘉陵江悄然并卧于眉一样的上弦月之下,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茶馆对面的乡村,传来了杀猪的叫声。
准备逃出茶馆的时候,小姨还痴痴的站在门口不肯走,是心悦拉着小姨下山梯。可走到一半,小姨又傻登登往回爬。
小姨千般感伤徘徊,起初她是一见到姐姐就痛苦的人,还有姐夫一出现就动手动脚的,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后来她渐渐习惯了在姐姐的指示下活着,因为这样离虎儿的气息是最近的。
她情愿一辈子都在重庆了,至少这样活着是真心高兴。
心悦无声沉默着,只想带小姨离开这无尽黑暗的海底她才放心,她强行牵着小姨走。
搭上嘉陵江的船渐渐远去,再回首望去,茶馆像一位故弄玄虚鬼话连篇的巫者。
小姨怃然垂首伸手拨着江水,愧疚的说,悦儿,是小姨不好。但小姨绝对不离开重庆,我要重新找份工作。
次日到了解放碑,心悦陪着小姨找了不少活路,最终小姨选择在一家茶馆上班。
心悦原怕小姨一个人在重庆,会出什么事来。可是一个月下来,她没有任何情绪,很平静融入重庆人的生活,比谁都爱吃辣,重庆话也越说越好。
小姨安定了下来,心悦就一个人独自离开重庆,带着点滴往昔温柔卷上她的衣裙,独自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