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宋锦安会给他些难堪的。
却不料宋锦安竟然一言未发的托着他的腋下,将他搀了起来,甚至细心地为他穿上了鞋子。
这一举动,可叫他的心紧张的跳动个不停。
当然,更多的是一种羞愤,毕竟他也是个大男人,叫人这么照料者成何体统。
吴真本想着,靠着床头自个儿慢慢的站起来。
到底是身子亏空的厉害,腿还没直起来,就卸了力气,软了下去,连带着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子又坐回床上。
这一颠簸,扯得他身上的刀痕生疼。
吴真疼的龇牙咧嘴,心中恼意更胜,忙是在心中再一次沉声骂了句,“庸医。”
“吴公子,还是我搀着你去吧。”
宋锦安瞧着吴真的痛苦模样,心生恻隐。
“劳烦宋公子。”
吴真这回也不在逞强,有气无力的应着。
吴真试着将手臂搭在宋锦安肩头,刚一用力,便是面色一沉,感到胸前传来剧烈的疼痛。
“庸医。”
宋锦安见此法不妥,尝试着托着吴真的腰起身。
这方法确实不错,牵扯不到伤口。
只是这人还没走出去两步,身上的力气就又用尽了,腿脚一软便要往地上倒。
好在宋锦安在身旁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吴真的腹部,托着腿打横给人抱了起来。
吴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牢牢落在了宋锦安怀里。
顿时,他这个脸好似烧开了水的壶,又红又烫。
宋锦安似乎也注意到了吴真的不自然,不过他却不以为然,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做的坦荡,何顾难堪。
“吴公子,你身子抱恙,不必拘礼。”
宋锦安出言安慰。
吴真此时窝在宋锦安怀中,身子却是如同客栈外面挂的匾额一般,僵硬,笔直。
以往他总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是那些中原人太矫情了,如今他却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这道理是男男授受不亲。
“多谢。”
吴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昨个夜里他自诩说话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如今看来,到是宋锦安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了。
他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无妨。等晚上陈伯回来,我叫他去买辆四轮车给你就好了。”
宋锦安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坦荡模样。
“好。”
吴真只得是轻声应下。
此事,那可怜的郎中在他的心里,再一次的被虐杀了无数次。
吴真瞧着宋锦安那清晰的下颌线,一时间情不自禁的眯起了双眼。
这人也算是个好人,等伤好的查不到,就暂且放他们一马。
不过,这个人长得还是不错的,要是他也有这么一个好看的蛊奴该多好。
等等,他想这些做什么。
赶忙是甩了甩头,清醒了些。
有了宋锦安的帮助,很快就到了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