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夫人急得啊,她拍了几下心口。
索性摊牌了。
“太后!身为你的母亲,难道我还能害你吗?你就给我一句话——你父亲想让你提拔你兄长作巡防营守将,还有你二堂兄,他不是才入的礼部么——你给他个正六品侍郎,你二叔对大房也还不错,就把他的官职再晋一级……”
她说着,见池芫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不禁顿住,“你倒是说句话,别这么看着我啊!”
池芫表情木然,“那父亲呢?”
“什么?”
池夫人搞不懂了,怎么一句话的事,她要这么倔!
“父亲连二房都想到了,总不可能自己不升个一官半职的吧。”
端起茶,池芫抿了口,甘苦味冲散了被池夫人理所当然的嘴脸带来的那丁点火气。
池夫人见她脸色看不出怒,便以为是有得商量,就笑了。
“你父亲入官多年,如今还是任尚书一职……好歹是你父亲,他飞黄腾达,你在宫中脚跟也更稳不是?再说了,陛下是你名下的嫡出,那就是咱池家的孩子……你父亲难道不帮外孙帮旁人么?你要拎得清。”
话是这个话,如果不是熟知剧情,和这一家子的尿性,池芫还真觉着是这么回事。
毕竟,娘家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坏,那么缺德呢,是吧?
偏偏这一家子都是。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几乎烂了个透彻。
原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被当做筹码养大,不谙世事,又在年少时被丢进皇宫,没有和池家同流合污。
好一阵,殿内都静得听不见呼吸声似的。
点翠有些忐忑,她觉着,太后娘娘是要生气了的。
她从未见过娘娘这般神色,表情冷淡,没有一丝的笑意。
“母亲若真是为哀家好——当知道,挑唆年幼的陛下,大肆封赏尚书府上下,这般行径,朝堂中百官不是傻子,必要参本宫一个后宫干政的罪名。
朝中政务如今都要经过摄政王的手,你们这般,可有想过我的处境?”
但凡他们为她考虑过那么一次,就该知道,根基不稳的小皇帝只是个傀儡,他们母子根本没有话语权。
作为母家,更该谨小慎微,不让人挑出错处来,给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才对。
可是他们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和他们家族的兴盛,将她当做工具,更是将沈宸当做跳板。
这可恶的嘴脸,真是令她气结。
毕竟,穿梭这么多位面,这样自私冷血到极致的家人,她还真没怎么碰到过。
就算父亲不是个东西,身为母亲,总归会替女儿着想,可她至今记着,原身去信说自己在宫中的苦楚时,收到信的池母,却是将旁支的堂妹以她的名义送进宫参加赏花宴,然后这位堂妹就“偶遇”了先帝,成了先帝的妃嫔。
原身却因此被柔妃罚跪御花园,险些废掉了膝盖。
见池芫是真怒了,池夫人一怔,随后起身,忙呐呐道,“太后息怒——母亲并不是这个意思,母亲这也是替你父亲传个话,你父亲说了,如今陛下年幼,最是依赖你这个母亲的时候……
只要你和陛下亲厚,这往后,你的意思不就是陛下的意思么?哪有你说的这么严峻呢。”
见她冥顽不宁,池芫也不想费口舌,只淡淡地看着她,“陛下再是年幼,也是幽国的天子,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夫人若是想不通这个道理,日后也就不必进宫了。”
“你,你竟要对亲生母亲这般狠心!”池夫人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气狠了道,“你如今只是空有太后身份,没有池家帮衬,就是宫中周转打点,你都没有银子的!你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