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朱全也没有想到,悬镜堂之事会来得如此顺利。
他不免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而与此同时,那位白驼峰的长老贾炼也一脸的错愕之色,显然没有料想到本来应该与他站在同一边的钟元会就这样轻易的同意了朱全等人的要求。
他回过神来,赶忙看向钟元道:“将军可千万别被这家伙蒙骗!”
“这个叫褚青霄的家伙不仅是欺世盗名之辈,更是心狠手辣,前些日子,我的儿子奉命保护他的安全,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儿子打伤,还折断了两个手指!如此穷凶极恶之人,岂能仍由他施为?”
“可以预想,一旦悬镜堂一开,他一定会裹挟这些被他操控的愚笨之人,向我大夏朝廷施压,干涉七堂会审!此举……”
“哦?他打伤了你儿子?”钟元闻言,眉头一挑神情古怪的盯着贾炼问道。
贾炼闻言,暗以为自己的讲诉之事似乎能够改变钟元的决定,他脸色一喜继续道:“此事千真万确!”
“我与这贼子可谓素昧平生,他却血口喷人,说什么我与他结有仇怨,以此将我儿打伤,实乃凶厉暴虐之辈,此等贼人,断不能让他有半点可乘之机,还请将军明鉴,莫要入了他的圈套!”
贾炼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正义凛然,若是不明白他为人之人,听了他这番慷慨陈词大抵会深以为然。
但钟元却面色阴冷,直直的盯着贾炼怒斥道:“你们天悬山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暴喝,裹挟着钟元这数十年沙场厮杀凝聚起的汹涌杀机,话音一落,滚滚杀机铺面而来。
贾炼的身子一颤,扑通一下竟然就这样跪了下来。
“将军息怒!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钟元却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贾炼的话:“早就听说你天悬山无视大夏法度,在这天悬城中你天悬山的规矩大过大夏的律法!”
“之前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当真是触目惊心!”
“将军何出此言,我天悬山一项心向朝廷,从未违抗过朝廷法度……”贾炼被扣上了这样一定高帽子,心头那是惊恐万分,嘴里连连说道。
“枉你在天悬山也算是身居高位,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钟元脸上的怒气未消,嘴里继续责难道:“我且问你,大夏律法第七条,是什么?”
贾炼是白驼峰的长老,贾家在白驼峰也算是根深蒂固,他自幼就在白驼峰中修行,地位高出寻常弟子不知多少。
每日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修行以及研究药石之道,哪里会有心思去研读什么大夏律法。
他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半晌,却是答不出一句话来。
见他如此,钟元脸上的神情愈发恼怒,他喝道:“大夏律法第七条,凡与所审人员有亲友之故亦或者仇敌之怨者皆应回避!”
“你天悬山明知此事,还派你来参与七堂会审,皆是会审之后如有定论,天下人怎么会信服?”
“你天悬山是将朝廷与陛下的脸面与威信置于何地啊?!”
这一声质问,声如洪钟大吕,直让贾炼心头发颤。
这世上许多事就是如此,不上称没有半两重,可要是上了称,千斤都压不住。
贾炼也明白其中就里,他的头低得更深,几乎与地面贴在了一起,嘴里颤声道:“将军息怒,在下只是负责维持秩序,此番七堂会审,天悬山的主审人是我白驼峰的峰主……”
“天悬山对朝廷对武王殿下都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还望将军明察!”八壹中文網
看着被吓得脸色惨白的贾炼,钟元冷哼一声,在那时将衣袖一拂,不再理会对方,带着众人就走向了身前的执剑堂。
而刚刚还趾高气扬的贾炼,此刻却匍匐在地上,直到钟元带着褚青霄走入执剑堂中许久,方才敢颤抖着站起身子。
天悬山在南疆固然不可一世,也确实有着大夏剑道之首的骇人名号。
但这些所有加在一起,却依然难以与武王府相提并论。
一位小小的千夫长就可以在天悬山的地盘指着一位长老肆意折辱,而对方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武王之势大,由此看,也无需赘言。
这大夏天下也早有流言,说武王有不臣之心。
但却几乎无人敢去指摘,甚至在大多数人看来,迈出那最后一步,不在乎外界的阻挠,而只是在于武王殿下,想要在何时迈出这一步罢了。
……
距离执剑堂不远处的一处名为皎月楼包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