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子却似乎并不意外,笑嘻嘻地道:“诸位宗主,我还忘了说一节,此次无遮大会除了为回纥定国教,也要为九教分个高下,看看到底谁是天下第一神教。”
其他各教人等多一脸不屑的眼神,库鲁道:“你说要分高下,便要分高下?只你一句话,便要我们厮杀?霍姆什你可也太托大了吧?”
飞鸿子依然不愠,继续道:“还有一节忘了说,九教如果乱斗,谁先谁后都难称公平,不如各出一主一副二人为一队,抓阄决定先后顺序,先捉对厮杀,胜者再战,三战而定天下第一圣教。”
景教长老若瑟仰天打了个哈哈,道:“飞鸿子,你听不懂人话么?我们便要走,便不与你打,又如何?”
飞鸿子这时敛起了笑容,冷冷地道:“不打自然也行,但须得立下字据,甘拜第一圣教门下,并不得在朔漠传教。”
若瑟啐道:“你这可忒也得狂悖了!我们便要不立字据就走,你又待如何?”
飞鸿子道:“诸位都知道,斗极峰只有一条上山的道路……”
此言一出,各教都面露愠色,库鲁骂道:“霍姆什,你竟敢胁迫我们?”
“极苑”内顿时乱成一片,飞鸿子却只当未见,继续道:“不敢不敢,铁索好端端地由我教弟子守护,他们都携带着光明盐,来再多高手也无法破坏铁索,无遮大会后,自会护送诸位下山,诸位大可放心!只需要每教推举二人以武论战,无论胜败都可下峰。”
他口里说不敢,却都是威胁之辞,众人多知道光明盐的厉害,虽也自忖有应对之法,未必便怕了他魔教,但能不冲突最自然是最好。
只有若瑟情绪外露,怒气勃发道:“好大的口气!”再也忍不住,挣脱伊斯的手,快步抢上,向飞鸿子挥拳打去,这次却不是直拳,而是右手挥出一道弧线摆拳打向飞鸿子的脑侧。
这一拳挂着风声,轰然作响如同雷鸣,飞鸿子却只是微微一笑,举右手去格。
不料若瑟这看似雷霆一击居然是虚招,他先前对库鲁出拳太实,险遭算计,此刻见飞鸿子举掌来挡,立刻化实为虚,右手劲力一收,左拳直刺而出,向着飞鸿子当胸打到。
这一下劲力骤发骤收,倒也颇为了得,这直刺一拳,如春雷滚地,奔涌而前,这一路拳法称为“奔雷拳”。只是飞鸿子是个大行家,早看穿了若瑟的拳路,若瑟变招,他也变招。
只见飞鸿子右手手掌一翻,贴住了若瑟的左手腕子,顺势向上一带,竟然借着若瑟的冲力,将他抛向空中,待若瑟飞过头顶之际,飞鸿子又伸手一抓他脚踝,随手一抡,将若瑟扔回。
若瑟的体型虽然不能和铁刃悉诺罗等量齐观,但也甚高大健壮,飞鸿子则看来不过是一个干瘦老者而已,然而若瑟在飞鸿子手中简直轻若无物,一提一掷,简直比捉鸡抛鞠还要轻松。
眼看若瑟飞回,伊斯却不敢大意,他左脚后退一步,右腿前弓,双手一托若瑟的腰胁,顺势化解了这惠冲之力,将横着飞回的若瑟托得竖起身子,稳稳站在地上。
这才稍微保全了一点景教的颜面,但人人见到若瑟被飞鸿子如戏耍般扔回来,若瑟却已是颜面尽失。
若瑟满面羞愧,道:“伊斯兄弟,我大意了,以致景教在八教面前堕了威风……”
伊斯却只拍拍他肩头道:“我们本也不要争胜,输赢又如何?我等唯奉景尊,要‘威名’作甚?若瑟兄弟无需自责。”
飞鸿子对着伊斯笑道:“我与若瑟长老开个小玩笑,哪里当得了真?这一阵可不能算。”
说着拿手向摩尼教那边一比,道:“我教最高阶祭祀称大慕阇,共有十二大慕阇,称为十二使徒。今日波斯总坛来了两位大慕阇,之后便由总坛的大慕阇来领教诸教的高招。”
江朔这才望向摩尼教那边,果然乙亥阿波侍立于侧,正中间所立的是两个西域人。一位是绿眸黑发,另一位却是碧目棕发,看来二人并非同族,来自不同地区的使徒。
两大慕阇到方坑边上,向众人抚胸行礼,江朔又一次心中奇怪,他知道大慕阇未必就是摩尼教中功夫最高的,比如乙亥阿波的功夫就很稀松平常,飞鸿子功夫了得,今日却居然不下场,难道这两个波斯来的大慕阇的功夫还在他之上?
其余八教诸人刚刚见识了飞鸿子的功夫如此了得,居然还不在大慕阇之列,心中都不禁惊疑不定。
飞鸿子却朗声道:“就请各教举荐二人,抓阄对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