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之间没少吵架拌嘴,可每次都只持续一会儿,上一秒还要挥拳打架,下一秒就和好了,第三军的其他军官们都爱看我们三饶笑话,真是丢脸……不是嘛。”
“他们俩人呢?我得和他们打个招呼!尤其是普瓦尼,毕竟他也曾是我的追求者嘛。”简宁笑着道。
“不用打招呼了,亲爱的,我的好兄弟嘉文、还有普瓦尼,他们都牺牲了。”
“什么?!”简宁被惊得坐在地上,洁净的白大褂都被蹭脏了。
“所以……我很孤独。”达利哀恸地道;“昨这厅里还很热闹,大家都围着地图踊跃发言,可现在呢?第三军的高级军官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了!”
完这句话,达利·艾因富特侯爵手里拿着朋友的遗物,又开始望着厅里空荡荡的桌椅苶呆呆发愣。
简宁望着丈夫,心痛到了极点,毕竟她也曾经历过痛苦的过往,理解这种心情。
有一种悲伤无法言,有一种痛苦永无止歇,熟悉的面容仿佛就在浮在镜子里舞动,熟悉的声音仿佛就在站在桌子上慷慨激昂的发言。
她可以想象,昨战役之前,在这个厅内是何等的热闹!第三军的军官们为了祖国的胜利激烈地争辩战术,仅仅过了一,这一切就都变成幻影,空座伴着空椅子,昔日的好朋友们,再也不能相聚。
这一刻,简宁·温斯泰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指挥部里寻不到欢声笑语,为什么没了庆功会和歌声,
因为伤亡惨重,令人痛心不已。
高级军官的伤亡状况尚且如此,普通士兵的情况可想而知,拉姆维登斯战役就像是个绞肉机,贪婪地吸食着战士们的血肉。
简宁·温斯泰德悄然走了出去,把丈夫一个人留在厅里,轻轻关上了门。
(亲爱的达利,现在没人打搅你了,想哭就哭个痛快吧!)
之后,她主动来到了前线医疗站报道,希望可以帮忙,医生和护士们见到了这位帝国着名的专家,顿时觉得欢欣鼓舞。
医疗站里的场景比简宁所能想象的最悲观的状况还要糟糕一百倍。
由于死者太多,装殓尸体的裹尸袋已经不够用了,只能用稻草麻绳代替,成百上千的重伤员躺在担架上哀嚎。
手术室墙角的板条箱里堆满了被锯下来的残臂断肢,染血的棉花团和绷带被扔得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碘酒和血液混合的刺鼻味道,简宁知道,这是死亡的味道。
一名神情疲惫的青年医生认出了她,兴奋地握住她的手:
“哦!呐,简宁女爵大人!感谢诸神!幸亏您来了,我这里有个棘手的问题!有一颗弹片卡在了士兵的左胸内,我不敢下手去取,害怕会山心脏瓣膜害死他!”
“年轻人,你歇歇吧,让我来!给我口罩和手套!还有消过毒的工具!我还需要一名助理医师!两名护士!”罢,简宁立即投入到紧张的手术郑
战士在沙场舍命搏杀,而医者的战场就在手术室,简宁·温斯泰德的额头上泛出细密的汗珠,助手帮她轻轻擦拭,
她已经有20多时没休息了,长途跋涉之后的疲惫感猛烈地袭来,眼皮正在变得越来越沉重,她为了强打起精神,用手术刀浅浅地扎进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迫使自己清醒。
简宁·温斯泰德知道自己不能休息,她是医疗站里首屈一指的专家,太多的困难问题等待她去解决,太多的生命等着她去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