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如何?”
何执正沉声道:“他算了个午字。午,乃阴阳交相,抉择之意!”
李必紧着追问道:“谁做了抉择,抉择了什么?”
何执正面带凄然道:“不管是什么,现在,都无须改了。”
就在这时,靖安司门外,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手持法杖、一身白袍老者,后面跟着一群红袍拜火教众。
朝着守门旅贲递上一张拜帖,语气不善道:“大司仪到访,知会你们主官,立即来见!”
守门旅贲不敢耽搁,接了拜帖快速送了进去,大司仪却不愿多等,直接带人硬闯了进去,旅贲军都拦不住。
“报,何监、李司丞,大司仪到访!”
李必接过拜帖,转身要递给老师。可何老头却摆手道:“你先去吧,拖他片刻,我去读一读文章静心。做点事,也许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大司仪大步闯入,见到一行人站在台阶上等待,朝着为首的李必问道:“你是谁?”
俨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怀远坊祆祠拜火教,背后是安禄山。一个跟安禄山有关联的怀远坊,就敢这么豪横,可见此时大唐的实权,已经旁落到什么程度。
李必恭敬行礼道:“靖安司司丞李必。坊众可安抚了?大司仪若为难,李必可对众言明,今日事关长安安危……”
“你不行!”大司仪直接打断了李必的解释,“我等要的,是那个人!”
李必正色道:“大司仪何意?”
“靖安司捉贼,将贼引入怀远坊,造成怀远坊里正及两名坊众,在祠前被杀,这是对怀远坊的大羞辱。肇事者名张小敬,得交由吾等处置!”
“要怎么处置?”
大司仪冷哼道:“每个人将通过燃烧的火海,融化的金属将浸没受审者,直淹到他的嘴边。善人的灵魂经过火海,就像在微温的牛奶中散布一般轻快;恶人的灵魂经过火海,会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但他们的罪孽,会在烈火中全部焚毁。”
李必冷声道:“您这是要烧死,为大唐捉贼的那个人?”
大司仪冷笑道:“靖安司只要交出那个人,便可平息众怒。今日是灯节,兴庆宫前最是热闹,吾等,眼下便可出发,汇聚兴庆宫。”
好家伙,这是红果果的要挟。
李必上前两步,喝问道:“大司仪就不怕被责罚吗?”
老家伙却说道:“吾等不闹事,吾等只是想当着圣人,让八方来使看看大唐气度。交人还是不交呢?”
沉默片刻,李必硬气道:“不交!”
“那好,兴庆宫前见!”大司仪转身要走,这时,迎面撞上两人,好巧不巧,正是刚刚骑马赶回的李家兄弟。
“哟,这是谁呀,这么大口气?想要聚众闹事,逼迫靖安司?逼死我大唐功臣?”李元英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李元霸更狠,直接装作没拉住缰绳,咣当一下,撞开红衣信众,将那年迈的大司仪装了个狗啃泥。
灰头土脸的大司仪被人救起,指着李元英喝问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老夫是谁?靖安司,好你个靖安司!”
李元英打岔道:“靖安司?本官刑部郎中,可不归靖安司管。老头儿,你就是那劳什子大司仪?听说你纠结信众裹挟朝廷,暗中势力不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