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安葬完母亲,亲友们各自回家休息。
昔日的小院更加安静,李岩和父亲都是沉默寡言,父亲不说话,默默的把院里熬大锅菜的锅台拆掉。李岩也开始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
“爸,跟我去春城吧?”吃饭时,李岩征求父亲的意见。
“我不去,家里有地,我还要种地。”父亲固执的说道。
“您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我现在没事了,饭也能自己做。”
“要不要我在家里安上监控?能随时看到您的饮食起居。”李岩觉得自己想出了两全其美的主意。
“不要安那个,我还没到那种今天脱了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的地步。”父亲又盛了一碗饭。
李岩看到父亲饭量还可以,感觉只要能吃,身体就没问题。
“你什么时候走?”父亲问。
“我在家待一段时间,”李岩说:“不着急上班。”
父亲没有反对,李岩知道,平常自己在家的时间太少了。这两天亲友也反复叮嘱,多在家陪父亲,暂时不要去上班。
这个时候地里还没有开始春耕,不用去田间劳作。
李岩看到父亲正在挑拣花生豆,以为是挑选良种,哪知第二天,把花生豆装上电动三轮车:“咱们去隔壁村打油。”
李岩骑上三轮车,问道:“爸,咱们村不是有榨油的油坊吗,为什么还要去隔壁村?”
“榨油用自己的花生豆……要全程盯着,以免油坊的人掺杂使假……本村的油坊都是熟人,不好意思全程盯着,只能去外村的油坊……外村的人榨油才来咱们村的油坊。”父亲搬个马扎坐在三轮车后面。
油坊就在隔壁村的村口,是个大院,老板非常热情,喊来工人卸下花生豆,扛到屋里进行烘炒。
李岩和父亲全程盯着,花生在大锅里被一边旋转一边加热,随着温度升高,香味扑面而来,弥漫全屋,并且向院落里扩散。
花生豆炒熟之后倒另外一个机器打碎,工人把花生碎装进袋子做成一个个圆饼状,开始进行压榨。
压榨设备上,花生圆饼受到强力挤压,带有浓郁香味的油满满流出、汇集,最后流到一个大桶里过滤。
这个过程需要一段时间,中午,油坊管饭,可以边吃边看,屋里太热,李岩有时到院里透透气,父亲则全程盯看,没有离眼。
下午,一壶壶的花生油装上车,父子俩开三轮回家。
“这是给你榨的油,回春城的时候带走。”父亲说道。
“以后你自己在家种地,我不想再从家拿东西走。”李岩眼睛湿润。
“自己榨的油吃着放心,你尽管拿就是了。”父亲命令道。
李岩在家住了七天,由于回来的匆忙,换洗衣服没带,需要去趟春城拿衣服。
“你回了春城就上班,我在家没事。”父亲把李岩送到村口。
“我只是拿衣服,今天还要回来的。”李岩看看老父亲,最近又苍老了许多。
临近中午,客车到达春城,车站距离大伟的汽车修理店较近,李岩要看看大伟,大伟在老家待了三天两夜帮助料理后事,尽管是发小,关系好,也得感谢一下。
大伟正在店里忙碌,看到李岩的到来非常高兴:“没事啦!你还带这么多吃的干啥?”
“中午和你一起吃,感谢你那么多天的帮助,得少挣多少钱啊!”李岩说道。
“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那钱挣多少才算够,还是咱们哥们儿感情重要!来吧,我也不干活了,吃饭!”大伟洗洗满是油污的双手。
“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李岩撕下一个鸡腿递给大伟。
“安排好了,我和雪莉都是二婚,家里父母年龄也大了,仪式比较简单,就是在安城县鸿福大饭店吃顿饭,叫上两边的亲友,不在村里折腾了,我们发的请帖都是写得鸿福大饭店的地址。”
“也没给我发请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