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体力消耗太大,苏浪现在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那碗水在他的手里一个劲地跳,全靠果儿帮忙才能喝到嘴。
苏浪喝了两口盐水,又默自调息了一会儿,回过劲来,却问果儿:“外面来了什么人?”
果儿惊道:“您可真神,搁这么老远都能知道有人来?”
苏浪/哼了声,这宅子左右就这么点大,平素又没什么人来,贵客临门,他岂能不知?
……
来客叫陈时维,现任太子詹事一职。
先太子独孤赢昇被杀,少阳院遭到残酷的清洗,他却能安然无恙。现在少阳院换了新主人,陈时维还是陈时维,仍旧做他的太子詹事,仍旧得到太子的宠信。
苏浪迈进客厅时,陈时维正端着茶碗、弓着腰在欣赏古董架上的古玩,他身材高大,举止潇洒,眼睛却不大好使,看东西时有些费力,而鉴赏古玩十分费眼力,这让陈时维不得不眯缝着眼,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古玩一部分是前主人留下的,一部分是司空百岁淘弄来的,苏浪并不知道她们的价值,也不关心它们的价值,便随口说道:“大人若是喜欢,可以随意挑选。”
“啊,君子不夺人所爱,东西倒也不错,只是缺少拔尖的极品。回头我让内府选一批送过来,国家功勋,朝廷重臣,怎能没几样镇宅之宝呢。”
苏浪淡淡一笑,问一旁服侍的副总管:“司空先生呢。”
“洛城太守寿辰,司空先生贺寿去了,已经派人去请了。”
“不必劳烦司空先生了,我知道将军是个爱静的人,不喜欢官场上的迎来送往。我就几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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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就走。”
陈时维是个大忙人,来此当然不是为了鉴赏古董架上那几件不值钱的古董的。他拿出一张文书递给苏浪,笑道:“小人诬告,已然查明。太子有教:不必理睬,宵小之徒,自取其辱耳。”
这是一份为苏浪辩白冤屈的文书。大约半个月前,朝廷颁授苏浪爵位时,有人去吏部举告,说苏浪是冥国派来的奸细,他手里有南州地方通缉文告为证,要求吏部取消苏浪的爵位,便严查其身份来历。这件事一度闹的沸沸扬扬。
苏浪当然不怕吏部查他什么,当年他在平江府为了报答苏家的确谎称自己是冥国奸细,南州地方也的确发过缉捕他的告示,但那又怎样,自打他立下救驾奇功之后,这事也就没人再提了。
冥国奸细不惧生死前去救驾,而且还两次,这是冥国奸细该干的事吗?
跟何况平江府那件事公案因为牵扯到公府尪早已翻了案,既然是小人作祟陷害忠良,那他这个“冥国奸细”也就不成立了,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了被害人之一。
在这封爵授官的节骨眼上搞这一出,其用意何在,苏浪根本就没有去深想,他相信答案很快就会浮出水面来。
扫了一眼文书,他淡淡一笑。
陈时维也是淡淡一笑,道:“这种事不奇怪,你在京城待久了就会习惯的。”
果儿捧来新茶,陈时维呷了一口,连夸茶叶好,听的一旁的果儿颇不以为然,苏浪这儿的茶叶可真的称不上好,比九良太守府上的可差远了,这位陈大人恭维话说的有点过了吧。
她抿嘴一笑,忽然望见苏浪正盯着她,不觉心里一慌,小脸一红赶紧低下头,脚步轻盈地滑了出去。
苏浪让左右都退下,这才问道:“大人有话请直说。”
太子詹事笑道:“将军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殿下还是郡王时,一日外出围猎撞见了一对樵夫父女。那樵夫带着女儿进山打柴,不幸遇到了一头黑豹,为了女儿他与黑豹殊死搏斗,结果落了个同归于尽。殿下怜惜那女孩儿的遭遇,便将她收养在府中。后来皇妃见到,十分喜爱,就认她做了女儿。殿下封王时,她也讨了个郡主的封号,此后就随皇妃长居南离宫。殿下入主少阳院,皇妃奉诏回宫,郡主因身体抱恙滞留未归。前些日子有消息说大泽郡附近有人盗掘尸体,修炼傀儡之术,殿下担心有尸人做法,或会危及郡主的安危,故此希望有人过去查探一番。”
苏浪道:“大人似乎不该跟我说这些。我嘛阵前厮杀还有些勇气,可不懂怎么查案。”
陈时维笑道:“殿下入主少阳院难免遭人嫉恨。我们怀疑这是朝中有人兴风作浪,无事生非。皇妃的意思,最好还是暗地里查个明白,别让小人得逞。”
“我是个生面孔,行事方便,所以想到了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但我不会查案。”
“将军前往坐镇即可,至于查案嘛,我自会选派得力吏员座前听调。”
苏浪道:“既然如此,我只好试一试了。”
陈时维拍拍手,唤入一个武士,捧出一张弓来:“神弓龙鳞,匹世无双。”
苏浪道:“我记得这是陛下御用之物。”
陈时维道:“已经赏赐了殿下,殿下命我转赠将军。”
苏浪郑重地将弓接了过来,龙鳞弓乃是一件上古神器,非同寻常。皇太子独孤赢韧这次是下了血本,此行大泽看来并不轻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