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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伯安从一众账簿里抽身出来,唤来许苑时已经临近午时。
“陛下午膳是要在偏殿里用,还是……”许苑拿不定主意也猜不透白伯安的心思,语气顿了下来。
“可知道太子在何处?”白伯安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脚,只觉得有些头晕,看着香炉里不断飘出的烟气,甚至有些恶心反胃。
许苑转了一下眼珠子,回道,“太子殿下下了朝是往雀宸宫去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出宫了没。”
白伯安点点头,一边往外慢慢挪步,问道,“肃王呢?”
许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肃王殿下尚在新婚,下了朝便速速出了宫。”
白伯安瞧着许苑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你倒是什么都懂。走吧,随朕去雀宸宫看看皇后和太子。”
许苑略显惊讶,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白伯安定期会去雀宸宫外,其他时候甚少会提起皇后。太子不过今日刚刚参与过朝会,便能有此待遇,难道真是圣心难测?但许苑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恭敬道,“小人这就命人去通传。”
白伯安一进雀宸宫就闻到饭菜的香气,这才觉得自己的确饿了,忙招呼着跪拜行礼的皇后与太子起身。他拉着皇后往主座上一坐,抬手对着白衡修说道,“亚儒也坐吧。”
“谢父皇。”白衡修再次拜礼后落了座。
“是朕来得晚了,让你们母子二人等我一同用膳了。”白伯安说着将手覆在姜妤珊的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亚儒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宫了吧?”
白衡修面带微笑礼数周全地回道,“前些时日得空曾带着轻璇来宫中探望过母后。因被父皇责罚,所以未敢去父皇面前问安。”
白伯安心想,这就是要怪他当初责罚太过了。“其实那件事已经过去,亚儒你知道悔改就好。毕竟还是一国的太子,眼下恢复政务,是该帮朕分担些重任的。”
姜妤珊眼中一亮,这几个月她谨小慎微,每每在御前根本不敢提起白衡修,就是害怕白伯安震怒。如今竟来亲自安抚,也算是事过境迁。
可白衡修知道今日在朝会上提起了西北战事,也知道白伯安此刻必定焦头烂额。又一反常态来到雀宸宫对他们母子俩进行安抚,想来定是户部那边出了问题,缺钱少粮这才要向姜家低头。
他不禁感到一丝心酸,原来身居高位,即便是天子也有需要委屈求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