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我叫个医生过来。”段宥还是不放心。
“没事,不用!”郝檬表现出一点烦躁,她只想安静躺着,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真的没事?”段宥小心翼翼地和她确认。
“嗯,”郝檬说,“我不想见外人。肚子也痛,我可能是要来姨妈了。”
段宥摸摸她的肚子,问要不要帮她暖一暖。郝檬默认了。
也许的确有地理的因素,身体原因也有,情绪不佳也有,她好像又变成了一个没用的人,除了躺着没有任何办法。
不,其实是有的,只是她在逃避而已。
她现在越来越会放纵自我,一旦开始躺平,就真的一躺为快。
光是躺着,她也时不时能感受到一丝焦躁,难以平静。还是睡觉好,郝檬把被子一蒙,用睡眠来自我麻痹。她有意想进入深层的睡眠,可事与愿违,她总是做梦。
到了饭点,她又会被段宥准时喊醒。
看她醒了之后的精神还算正常,段宥的神色放松不少,不断找话题和郝檬聊。
他对去圣坛岩的安排只字不提,可能是想等她养好状态。
有他这么惯着,她也就在床上荒度时光,做了两天废人。
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在缓慢变化。虽然天空是一片晴朗,但气温在持续走低。早起的时候,能看见窗户玻璃上因温差而产生的朦胧的雾气。
他们俩一起缩在玻璃前,郝檬伸出手指,在窗户上写字。
写的是“郝檬到此一游”。
段宥笑她“在这里写,不是很快就消失了吗?”
“因为我是个有素质的游客,不会在其他地方随便乱涂乱画。”郝檬为自己辩护。
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说“这样挺好的,消失了才好,不会留痕迹。”
段宥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拿出手机查天气预报。斯塔万格白天的最高温度只能勉强够到两位数。
“连续两天住在酒店里很无聊吧?”郝檬问他。
段宥的嘴像是抹了蜜,专挑别人爱听的话来讲“不会啊,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聊。不管是出去还是呆在屋子里,我都觉得挺好的,屋子里更好,因为是二人世界。”
而且独处的时候,郝檬会更依赖他。
他又开始说这种蠢话了。
郝檬越是听他这么说,郁躁就越发散,海草一般,在心脏里蔓延,纠缠。
该下决心了,郝檬。
她对自己说。
“老躺着不是办法,我感觉好点了,明天就出发去圣坛岩吧。然后……”郝檬看着刚才写下的那行字,字形已经开始模糊,下端延伸成透明的水流,呈直线下落。
消失的速度还真快啊。
“然后?”
郝檬调整了呼吸,抬头看段宥时,露出了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
“然后,就可以和这个地方说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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