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实还得面对。
上午九点,杨振南骑上枣色马沿乌龙江畔,在高桥镇过公路桥,到达了梅城县船运公司。
他租了两艘渡船,用一跟绳子连在一起,牵着枣色马乘船顺流而下。到达荷花渡时,已经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在荷花渡的杨柳树下,朱茂林父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淑贤穿上漂亮的衣服,在一旁快乐的捉知了和追蜻蜓。
等渡船一靠岸,季贤就跳上船去,把枣色马牵下来,拴在他和父亲躲阴的那棵柳树上。
杨振南把拴着两条船的绳索解下,然后和季贤一人撑一艘,把船撑到了彼岸。
朱茂林牵着女儿淑贤的手,从季贤撑的那艘船跳到了码头上。
淑贤高兴的跟着父亲一蹦一跳的走着。
季贤和杨振南把船靠在渡口码头抛下了锚,随后跟着上了岸。
岸上便是通往荷花镇的两华里的马车道。朱茂林父子仨人和扬振南到达荷花镇时,排长正在带领士兵洗车。一见师长来了,他连忙行军礼,问早安。
淑贤看着军绿色的大卡车,觉得特别新鲜,闹着要父亲把她抱上车去。她淘气地说:“爹,这是什么东西,我要上去。”
朱茂林慈祥的告诉女儿这是大卡车之后,把她抱上了卡车厢。
淑贤上了这辆车又要到那辆车上去,而朱茂林却不厌其烦的一会把她抱上这辆,一会又把她抱上那辆。这时仿佛淑贤才是师长,而他却是女儿手下的一名忠心耿耿的老兵。
这就是父爱啊!只可惜,淑贤小姐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十四个年头了,还是第一次享受父爱。看她那幸福的样子,可见她对父爱的渴望是何等的强烈。
洗好车以后,士兵们将卡车成一字形停在沿江公路旁,之后排成两个纵队,一二一的喊着口令,向渡口走去。
到了渡口,杨振南和季贤各撑一条船,一船一船的把士兵运上了鲤鱼洲的码头。
杨振南把渡船停在岸边,就上岸去柳树下牵枣色马。淑贤又闹着要骑马。于是杨振南又把她抱到马背上,自己牵着缰绳,跟随着队伍前进在鲤鱼洲的马车道上。
马车道上即时就响起了淑贤一串串幸福的、快乐的笑声。
季贤撑着另一艘船顺流而下到了鲤鱼渡,也顾不上回家吃午饭,便把渡船停在靠龙山岙这边的渡口。上岸后,他一路小跑着去王家祠堂看望已经十余天没有见到的心上人秋霞。
中午的太阳格外的强烈,阳光有些刺眼。风夹着一阵阵的热浪向季贤迎面扑来。
炎热的天气加上一路小跑使季贤汗如雨下,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至腮边,然后从脖子流入胸膛,再和胸膛的汗水汇成一条河流,
流湿了雪白的短袖汗衫,流湿了黑色裤子的裤腰。
等到季贤跑到王家祠堂时,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没有一根干纱。
王耀荣正和王家祠堂一大家子人在中厅里吃午饭,见季贤这逼狼狈的样子,他呵呵笑着说:“年轻人,你这是到哪里打劫来呀,一身大汗淋漓的!快来,陪爷爷喝杯酒。”
“好嘞!我先去泉水井边冲个澡,一会就来。”季贤边说边往后院走去。
秋霞赶忙去房间拿了一条干毛巾和父亲穿的白棉绸短袖,跟到后院泉水井边,把衣服和毛巾给了他。之后她又回到中厅,边吃饭边等季贤洗好澡回来。
等到季贤在泉水井边冲好澡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好了饭各自回屋去了,只有王耀荣还在等他喝酒。
于韵妹去厨房拿了个杯子给季贤,就去草鞋架上打草鞋。
秋波懂事地拿来一把老蒲扇,站在季贤身后,两只手握扇,一扇一扇的替他扇风。
秋霞就去井边洗季贤换下来的短袖汗衫。
秋萍则跟着秋霞去了后院。
季贤接过杯子,先去水架上倒了杯凉茶,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然后唠唠叨叨的说:“啊,这个涝湿天气,这么闷,热死我了。”
“呵呵,别再婆婆妈妈的了,快来喝酒吧!你是怎么过来的,鲤鱼渡有船了吗?”王耀荣笑着说。
季贤坐回到坐位上,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王耀荣给他倒了一杯满满的谷子酒。
季贤走到哪,秋波就跟到哪,一边为他打扇,一边说:“季贤哥哥,凉快些了吗?”
“凉快多了,谢谢**!”季贤摸了摸秋波的头,接着对王耀荣说:“有船了,是我刚从梅城县船运公司借来的。船已经停在渡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