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少爷!”杨振南忍住眼泪,将马车赶往郭记绸布庄,感激的说。
不一会就到了郭记绸布庄,杨振南勒紧缰绳,“吁”了一声吆停了枣色马,然后回头对车厢里的季贤和秋霞说:“少爷、少奶奶,我们到了。”
等季贤和秋霞下了车,杨振南就把枣色马牵到郭记绸布庄门前的一棵泡桐树下,将马拴在树上。
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姐姐姐夫了,他激动得心脏蹦蹦直跳,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此时此刻,虽是七尺男儿的杨振南,感情却脆弱到想抱着姐姐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与此同时,和母亲田月一样思念弟弟的杨清梅、并不知道弟弟已经来到了她的屋檐下。她正坐在竹床上逗两岁的儿子玩耍。
郭之腾刚刚为顾客剪了几尺绸布,正埋头打算盘。等到杨振南进到店铺里叫姐夫姐姐时,郭之腾和杨清梅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认。
杨振南哽咽的说:“清姐、清姐夫,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南牯呀!”
郭之腾这时才恍然大悟,急忙从柜台里出来和杨振南抱在一起,激动的说:“南牯呀,真的是你吗?你长高了,姐夫都认不出你来了。要不是你额头上这颗痣,姐夫还真不敢相信,真的是你。”
杨清梅确认真的是弟弟振南后,激动得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搭在杨振南的肩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哭着叫弟弟的名字。
杨振南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因少爷和少奶奶在身边,不好意思哭出来,便咬着嘴唇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推开附在肩上哭的杨清梅,指着季贤和秋霞说:“清姐、清姐夫,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少爷和少奶奶,他们是来你们店里买绸布的。”
杨振南说完,又看了看杨清梅抱在怀里的小男孩。杨清梅连忙擦去眼泪,笑着说:“子富,快叫舅舅,”
子富看了杨振南一眼,就把头埋进杨清梅的怀里,害起羞来。
杨振南伸出手把子富抱在自己怀里,和颜悦色的说:“子富,舅舅带你骑马去。”
子富一听有马骑,就好奇的把头抬起来东张西望,还奶声奶气地问:“马在哪里?”
杨振南把子富抱出大门,指着拴在泡桐树上的枣色马说:“马在这嘞。”
见杨振南抱走了子富,杨清梅便笑着对季贤和秋霞说:“少爷、少奶奶,您们要什么样的布自己挑吧,我们这里绸子、缎子、香云纱都有,您们慢慢挑,我给您们泡茶去。”
季贤和秋霞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去柜台前挑布。
看着柜台上和橱柜里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布匹,季贤感到眼花缭乱,觉得每一块都好看。
“秋霞,你慢慢挑吧,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季贤对秋霞说。
说完,他就在小方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下,随手拿起不知是谁扔在桌子上的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这时,杨清梅端上两杯热茶,一杯递给季贤,一杯递给秋霞。
秋霞微笑着向杨清梅行了一个礼,接过茶,但并没有喝,而是把茶放在柜台上,认真仔细的挑起布来。
杨清梅让郭之腾在柜台里为秋霞剪布,自己却出门去看弟弟和儿子在什么地方。她被秋霞的美貌所震惊,心里在想:“世间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杨振南抱着子富,从对面街上叫来了一个挑凉粉卖的妇人。他见姐姐在门口,于是招呼说:“清姐,去厨房拿几个碗来,这凉粉挺好,买几碗来解解渴。”
杨清梅去厨房拿碗时,妇人就把凉粉担子挑到了绸布庄的店铺里。
等杨清梅把碗拿出来,妇人便给店里的人一人舀了一碗凉粉,加上棉白糖、小酒、红姜粒,再放在小方桌上。等杨清梅付了钱后,便又挑着担子出去了,继续去街上叫买。
随着“卖凉粉、冰爽清凉的凉粉,”的叫卖声渐渐远去,杨清梅在弟弟杨振南的耳边轻轻说:“南牯,你们少奶奶好漂亮。”
杨振南一直忙这忙那的,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秋霞一眼。听姐姐杨清梅这么一说,他才把目光向秋霞瞟去。
这时,秋霞已经挑了一块红色底子、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字样的缎子被面,回头对正在看报纸的季贤浅浅一笑说:“季贤,你来看一下,我觉得这块被面很好看。”
秋霞这一笑,正好被杨振南看到了。他先是一惊,然后就在心里感叹:“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秋霞的这一笑,虽然不是对杨振南而笑,却在他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迹,以致于七年后再次遇到秋霞时,她的这一笑仍旧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