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吹牛,闷死在人间,他也抄袭了几首纳兰词,还有更后面的毛大大的好词,让四位兄长赞赏不已。
现在陈子龙他们,显然是要让他扬名,可自己真正的水平,唉!说多了都是泪,只能再抄一首了。
可抄袭也要看场合啊,不是所有的场合,都能套自己记住的好词的,他不禁纠结起来。
好在瞌睡有人送枕头,高坐首位的钱谦益,听到陈子龙几个力捧陈夏,顿时不爽了。
张口就讥讽道:“卧子怕是太抬举某人了吧,若是某人真如此优秀,王月也不会离他而去吧?”
王月现在隶属锦衣卫南镇抚司了,不会再来这样的场合应酬,就算姐妹情深,也只会挑个无外人的时间,悄悄的来。
他这样讥讽,就是看在王月不在此,信口开河一番。
却不料,陈夏心中一动,想起纳兰词中的一首,再转念一想,有点不妥。
他这在寻思着没有管对方挑衅,看在钱谦益看来,你这是不屑我了,才会被讥讽都不回应。
这下他更恼了,重重的哼一声道:“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鸿儒要求太高,但能聚在一起的,无白丁不过分吧,不知某人可有学业,举人?秀才?还是童生?不会连童生都不是吧,那跟白丁有何区别?”
陈夏一团怒火只往上冲,生生忍住,深吸一口气道:“有位号称大儒之人,在这竟然骂起孔圣人来,罪过啊罪过!连至圣先师都不放在眼里,此等人简直禽兽不如啊!”
他这突然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家愣住了,这说的是谁呢,谁有这胆子骂孔子,那不是猪狗不如吗。
钱谦益隐隐觉的对方是在说自己,可自己何曾骂孔子,这风马牛不相及啊。
站在陈夏跟前的卞玉京,不解的问:“凤公子此言何意?这里没人骂圣人啊!”
“对对对,是我说错了。”
陈夏连忙承认,可马上话锋一转道:“不是骂圣人,是讥讽圣人连个童生都不是,这不是白丁吗?”
“竖子尔敢!”
钱谦益差点跳起来,猛地站起来踉跄一下,赶紧扶住太师椅的扶手,眼睛都凸出来了。
陈夏笑呵呵的看向他,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难道圣人考上童生了?我怎么没听说,不应该呀!”
“你!”
孔圣人当然没考上,可钱谦益自己那话里有漏洞,被人抓住了还能怎么解释。
一张脸涨成青紫色,像极了中风的人,浑身哆嗦着,他可担不起讥讽孔圣人的罪名啊。
这要是被人加油添醋成谣言传开,自己这辈子就毁了。
陈子龙等嗔怪的瞪一眼陈夏,赶忙打圆场道:“大家聚在一起,不拘身份地位,只要爱好文章诗词,互相交流就好。”
“对对,陈公子所言极是,要说功名我等女子也没有,大家看得起我们,就一起谈谈罢了。”
李贞丽马上接话,看一眼陈夏,目光中露出一丝笑意。
夏允彝是个直肠子,直接开口叫陈夏道:“致远来一首,抛砖引玉一下,大家评点评点。”
陈夏明白此时见好就收,怼人一时爽,可这家伙声望太高,不是他能撼动文坛地位的。
乐呵呵的暗自一咬牙,也不顾那首词有隐射王月的意思了,点点头叫道:“赛赛姑娘请准备笔墨可好?”
卞敏一下子冲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这边这边,早就准备好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因为有姐姐保护,还是保留一点少女的娇憨。
陈夏对她微微一笑,谢过之后提笔写道:采桑子-而今才道当时错。
词牌名、词名一出来,卞敏就脆声念起来。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这阙词写出一个女子后悔当初的情境,他在别人讥讽王月离开后写这个,的确让人遐想。
卞敏念完词,自己就呆呆的站在那琢磨开了,厅中的女子一个个面露异样神情,看着陈夏若有所思。
好半晌后,李香君轻叹一声道:“凤公子恨月姐姐吗?”
陈夏哑然失笑道:“香君妹妹这一问,问的我不知如何回答。”
“大丈夫自然如实回答。”
陈夏点点头,看着她认真说道:“如实就是我不恨她,长这么大,我只恨过一个人,那就是老奴之子皇太极。”
他说的是真话,从小到大,他都是生气很快就过去了,就算被入赘,也是如此。
但那次刺杀,在他面前死了好几个护卫,还有合喜这很亲近的侍女,让他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