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驿馆,司徒稚便招呼手下带上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比之前窦漪房坐的马车要宽大很多,由两匹马拉动。
晚上总是比较冷的,因此江雁香把两床棉被放到了马车的车厢里,一床垫在底下,一床用来盖,这样也能让窦漪房好好休息。窦漪房还笑她想得周到,这路上的颠簸,只怕是想睡也睡不着。
经过江雁香这么一摆弄,车里确实暖和很多。而且车厢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芳香,很好闻。
“这香也是你准备的?”窦漪房问。
“没有啊!!”江雁香摇了摇头。
也许是司徒稚准备的,由此可见他是个心细的人,窦漪房不由得对他更加欣赏。
那边,司徒稚正和张武说着话,“张将军,窦良人就就交给我们了,你先回去向大王复命吧!!”
张武作揖道:“那就有劳司徒将军了……”言毕,张武就带着几名随从来跟窦漪房道别,顺便看几眼江雁香,然后就先行一步。
司徒稚也来到窦漪房面前,问道:“良人还有什么需要?”
窦漪房推了推车窗,问道:“这窗户为什么打不开?”
司徒稚说:“是这样的,这辆马车是临时赶制的,末将想到夜里风寒,所以让人封了窗户,良人若是需要,末将这就差人去找木匠来开窗。”
窦漪房连忙道:“不必麻烦,我们走吧!!”
“是。”
马车起行,冷风便嗖嗖的灌进车厢里,窦漪房只好让江雁香关闭了车门。两人在车厢里依偎在一起,身上盖着棉被取暖。
江雁香得意地说道:“亏我有先见之明。”
窦漪房微笑道:“对对对,咱们的雁香妹妹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张将军真是有福气……”
江雁香脸上一热,赧然道:“主子,你又取笑我了……”
如果江雁香真的能嫁给张武,窦漪房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现在她又想到了王宫里的菡萏、秦懿莲、蔚慕玉、淡荷、青萝、浮萍还有小蓝衣。这些人心里向往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如果她有能力的话,一定会尽力去帮助她们去实现梦想。
夜里赶路让窦漪房和江雁香都比较兴奋,两人一路上闲聊着,有说有笑。可不知不觉中,她们感觉到眼皮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车厢里的香味正如一剂安神茶,让她们闭上了眼睛。
马车突然一颠,窦漪房又睁开的眼,只不过依然很困倦。香味是越来越浓,让她感觉到呼吸不畅。她伸手想要打开车门,推了两下却没有推开。
她以为是自己用的力气不够,身子想要往前挪一点时,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这种感觉很不对劲儿。
她再看看身边的江雁香,已经睡了过去,她推了推江雁香,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醒。
眼前的一切让她莫名不安起来,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司徒稚这个人……好像有些奇怪……
不久前的一幕在窦漪房脑海里浮现。她问司徒稚宫里的情况,司徒稚说不知,怎么又知道太妃染病?
越想越觉得这个司徒稚可疑,如果真是大王派来接她的人马,为何不穿着正规的衣甲,打着旗号?
还有,现在这车厢里的香味,令人头晕目眩,昏昏欲睡,难道不是迷香?
司徒稚究竟想要做什么?
窦漪房奋力拍着车门,“司徒将军?”
无人回应。
“司徒将军,能不能打一下门?”
还是无人理会。
窦漪房心中一寒,她中计了。这个司徒稚是什么人?是不是和上一次的黄辽和林柔是同一伙儿人?
窦漪房想不明白,因为她只想睡觉。
我不能睡……不能睡……
她强忍着浓浓的睡意,只怕睡着之后再也醒不过来。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刺向自己的腿部。
疼痛的刺激让她突然变得精神,可不一会儿,又想要睡去,于是,她又刺了自己一下,如此反复。
“大哥,好像有人追来了……”
窦漪房听到外头有人说话,是什么追来了呢?是张武吗?他是不是识破了司徒稚的奸计?
“多少人?”
“七八个,就是之前那名护卫。”
“嘶……早知道先杀了他!你带着一半兄弟去会会他们。”
“是!”
果然是张武!窦漪房感觉到了希望。她只求司徒稚这帮人是一群乌合之众,抵挡不了张武和他的侍卫。
马车似乎进入了一片树林里,窦漪房听到风吹过树林里发出的呜咽的哭泣声。这声音听着令人毛骨悚然。她又试着叫醒江雁香,实在叫不醒,只能也用发簪去刺江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