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速速你调查,看看长欢的信都经过谁的手送出去的!”
“是。”
……
夜深,寒风瑟瑟。冬的味道越来越重,在这个时候,窝在被窝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可以说是一件幸事。
江路却被掉在院落的书上,身上的衣裳被扒个精光。他赤条条的身子两肋肋骨在火光下明显的凸露着。
因为寒冷,他的脸色即便在火光下也显得很白,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万坐在一张藤椅上,靠着火炉。身边站着两名宦者,怒目横眉。
万又喝了一杯酒,温过的酒能祛除寒气。他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万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啊……求您饶了小的吧……”江路哭求着。
就在傍晚前,他还春风得意地赢了几把赌局。夜幕奖励后他刚回到寝室,就突然被人摁住,拖到了这里。
万缓缓摇了摇头,右手抬起,落下。身后一名宦者就提起一个装满了冷水的木桶,对着江路泼了一身。
江路一个激灵,冻得缩了起来,瑟瑟发抖。
“万爷……经手莒夫人信件的是章快,其他的小的都不知道……”
万自然懂得是章快,可是这个章快半年前就已经离开了王宫,不知去向。这要去找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回来啊,所以,万需要一个能顶替章快的人。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万皱着眉头说,都快把他吊了半个时辰了,他都没有理解。
“小的愚钝,还请万爷明示……”
万指着他,缓缓吐出五个字:“你就是章快……”
次日一早,下了一场大雾。天已经亮了些,但浓雾令人看十步之外不能视物。
万趁着还不用伺候刘恒的档子,来到永安巷府见了窦漪房。
“娘娘,奴才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
“当初,莒夫人确实给家里写了不少信,但这些信件在出宫之前都被一名叫做江路的小黄门改了,将信中莒夫人和娘娘的关系肆意破坏……”
“一个小黄门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娘娘有所不知,江路是韩夫人的人……”
窦漪房怔住了,没想到韩夫人依旧阴魂不散,而且居然挑拨离间到莒家人那里。
这些,其实都是万的猜测,反正韩夫人也不在了,万索性就推给她。
当然他也不是凭空臆测,他至少查到了章快和韩夫人有过联系。巧合的是,他的猜测和事实八九不离十。
由于找不到原来的章快,他便逼江路认了罪。这种事情在宫里本是常有的事情。
“万公公……”
“奴才在。”
“你想办法将此事告知莒长歌,本宫不想让她误会下去。”
“奴才明白。”
“记住,告诉她的时候不能太唐突,以免她不相信。”
“是。”
万还有一件事情不能放心,就是窦漪房是否还要为莒长歌顶罪。
毕竟窦漪房的存在与否关系到他在宫里的前程。
但眼下窦漪房一点也不慌张的样子,让万对她还有信心和期待,所以才会尽力去帮助窦漪房。
今天风很大,风中透着寒意,行走在外面的人都缩着身子,匆匆而过。
刘恒倚坐在火炉旁,从侧脸看过去,倒有几分和自己的父亲相似的样子。他手里捧着一卷书,目光落在竹简上,眼神却是空洞的。
已经过去了两天,关于巫蛊娃娃的事情,他得到的调查结果如下:制作布偶的绢帛出自少府府库,很多嫔妃都有。
布偶上的头发是不是张含烟的无法确定,但凌阑胭脂只有张含烟有,而张含烟曾经送给了窦漪房一些,其他嫔妃都没有这种胭脂。
所以,娃娃是窦漪房制作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很大。
(古时候人们对巫蛊之事非常忌讳,所以刘恒不会想到张含烟自己做了一个诅咒自己的娃娃栽赃陷害给窦漪房。)
“春敬,你说这巫蛊之术是否真的存在?”刘恒似自言自语地问道。
一旁此后的常侍春敬缓声说道:“大王,奴才才疏学浅,不敢妄言。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刘恒微微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赞同他的说法。
“你到说说,如果是你,该如何处置呀?”
春敬慌得跪了下来,额头碰到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刘恒问。
“奴才不敢僭越圣意。”
“起来吧,本王恕你无罪,你就说说你的看法。”
“谢大王。”春敬慢慢站了起来,但依旧低着头,只是一直不出声。
刘恒皱了下眉,问他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