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伙计走过来:“客官,连酒带菜,总共一两银子。”
蒯钢掏出一锭银子:“再给我弄上一只烧鸡,一钵羊肠子,五个油酥烧饼,一壶老酒。带走!银子你拿走,不必找了。”
“谢谢客官!客官稍候,小的给您打酒去。烧鸡、羊肠子、油酥烧饼马上就得!”伙计拿起银子,美滋滋地走开。
那张桌子边的三条汉子交头接耳悄声议论:“出手如此阔绰,兜里肯定有大子儿!”“得,就他们了!”
蒯祥、田铎、蒯钢走出酒楼。三条汉子也尾随了出来,远远地盯着他们。
田通仍在马车上等待。“这么快?”他问。
田铎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师爷怕你饿着。”
“饿坏了吧?快把吃的给他。”蒯祥吩咐蒯钢。
“烧鸡、羊肠子、油酥烧饼,还有酒!给!”蒯钢把吃的递给田通。
田通道:“谢谢师兄!谢谢师爷!”
“不用急,慢慢吃。”蒯祥道。
“上车吧,”田通把食物放在辕座边上。“时辰不早了,得赶路。东西我路上吃。”
“通儿真懂事,”蒯祥道。“拎得清轻重缓急。那就上车!”
三人钻进马车。
田通挥动马鞭:“驾!”马车向前驶去。
三条汉子望着远去的马车。
其中一个道:“你俩跟上他们,我去禀报二寨主!”
马车颠簸着行进。
马车里,田铎伸了个懒腰。“喝了几口酒,困了,俺得眯会儿。”说着,脑瓜一歪,枕在了车篷上。
蒯钢道:“先别急着打盹,我的好师兄。我刚才看见有三个人行迹十分可疑。”
蒯祥警惕起来:“可疑?你看见什么可疑之人了?”
“吃饭的时候就坐在咱们接壁儿,”蒯钢不愧是做锦衣卫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吃完饭咱们出来,他们也跟了出来,远远地望着。若是我没猜错,此刻他们正跟在马车后面呢!”
闻听此言田铎一激灵,困意全无:“是吗?俺瞅瞅!”他撩起帘布,向后张望。“果然有两个人跟在后边!”
蒯钢抓起绣春刀:“这把绣春刀还没舔过血。他们要是敢来,就让我的快刀开开荤吧!”
“人生地不熟的,别瞎斗气!保护好财宝要紧!”蒯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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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多事,他朝赶车的田通喊:“通儿,跑快些!”
田通:“是,师爷!坐稳了啊!驾!”
马车飞驰。
跑了一程,蒯祥道:“看看甩掉没有。”
蒯钢撩起帘布,向后张望。“没影了。”
田铎松了口气:“老天爷,吓得俺出了这一身白毛汗!”
红日西垂。
田通赶着马车在路上缓缓行走着。
蒯钢在车中紧紧地护着箱子。
田铎道:“必武,你老摁着它干啥?它又没长腿,跑不了!”
蒯钢道:“师兄有所不知,沧州地面上不干净,务必多加小心。”
“算你说了句对话,”蒯祥道。“小心无大错。”
蒯钢道:“爹,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了吧。我总觉着不太踏实。”
蒯祥撩起帘布,向外张望。“也好,爹记得前方十里处有一家不错的客栈,今晚就在那儿打歇吧。”
“行,听您的。”
田铎朝外喊:“通儿,再快些,十里后客栈打歇!”
田通:“知道了,驾!”
马车有节奏地颠动着。
天色渐晚,起了薄雾。透过蒙蒙的雾气,前方一侧是一片沼地,另一侧隐隐约约有一片阴森森的黑树林。四下里渺无人迹。
田通不由地紧张起来,他一抖缰绳,马车加快了速度。
突然,一支响箭呼啸着飞来,颤巍巍地钉在马车的梁柱上。田通一拉缰绳,辕马一声嘶鸣,站住了脚。
黑树林里蓦地杀出一伙人,拦住前方的去路。为首的大汉面如锅底,豹头环眼,黑虬髯,手中一口朴刀,舞得风车一般。
田通大惊,慌忙调转车头,往回跑,却发现后边的退路已被十几个强人切断,其中就有沧州城酒楼碰见的那几条汉子。
“不好!被响马困住了!”田通高喊。
蒯钢跳下马车,抽出腰刀,冲上前去,与黑脸汉子斗在一处。
众强人一拥而上,拽下田通,劫持了马车上的蒯祥和田铎。
蒯钢与黑脸汉子杀得正酣,身后传来父亲、师兄和田通被强人抓住时发出的惊慌喊叫。他想回身营救,稍一分神,黑脸汉子飞起一脚,蒯钢跌倒在地。一柄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几名喽啰一拥上前,将他绑了。
黑脸汉子吩咐:“看看车里有什么!”
两名喽啰钻进马车,抑制不住兴奋:“一箱珠宝!”
“我说今儿个左眼皮怎么总跳个不停呢,老天爷存心让咱发财啊!赶上车,带上人,回山寨!”黑脸汉子下令。
众响马押着被绑缚的蒯祥、田铎、蒯钢、田通,赶着马车,进了山。
天色越来越黑。
七拐八拐,一行人爬上一座山的山顶。此处有座寺院,寺门处的火把照亮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青龙寺。
蒯祥心想,既然是沧州地界上的青龙寺,那么这座山便是马骝山了。出京的时候曾听说盐山县的马骝山响马了得,没想到今日竟撞个正着。好晦气!
巡山的小喽啰迎上前:“二寨主,回来啦?”
黑脸汉子道:“快快禀报大寨主和军师,就说我带货回来了!”
“喏!”小喽啰一溜烟跑去。
众喽啰将蒯祥、田铎、蒯钢、田铎押入庙内。
庙里已经没了僧人,佛殿改成了忠义堂。上方坐着两位首领,一个赤面长髯,貌似关公;一个白衣秀士,透着一股英气。
黑脸汉子抱拳:“大哥,军师,今日踩到狗屎运了!”他挥挥手。“把箱子抬上来!”
两名喽啰抬上宝箱。黑脸汉子打开箱盖。
上方的两个不由齐声惊呼。
黑脸汉子道:“探子在沧州城里就盯上了这伙人,见他们藏头露尾,行色匆匆,赶紧来报。于是我埋伏在道旁。不出所料,果然肥得流油!”
“弄清来历了吗?”红脸汉子问。
黑脸汉子掏出一块腰牌:“大哥你看这个!”
“锦衣卫!”红脸汉子惊呼。
黑脸汉子指指蒯钢:“从这个能打的小子身上搜出来的。锦衣卫无疑,还有这把绣春刀,”他举起蒯钢的绣春刀。“锦衣卫标配!”
红脸汉子做怒:“朝廷鹰犬!还等什么?全都推出去砍了!”
刀斧手拽住蒯祥等四人,连推带搡地往外带。
蒯祥长叹:“可怜我蒯祥等今日竟交代在了此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