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寨,依三面绝壁守一狭隘口,筑高木墙为寨门,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昔日,村民本本居住山外,毕竟牧羊放马,与这种深山险地,出入多有不便。
但自唐安史之乱起,吐蕃、回鹘、党项、契丹和女真等各族纷纷将兵马踏到此处,导致此地原有牧民大多北上大漠,归属回鹘,只有少数留居此地。倒是一些汉人在此建了几个村落,沿着商路四周,做些小生意,虽经常有兵马之乱,但他们大多都以钱银收买,获得安身。
汉人的确是适合定居的,毕竟不是游牧民族,古话说:安身才得以立命。汉人的眼里,只要安居一处,自然是会想尽办法留居。
因为汉人的定居习性,与各路人马周旋起来,也是十分圆滑。于是,这里几百年战乱,汉人所居的城镇是所伤极少,而一些天南地北的牧民,也损失惨重。
他们的金银极少,但牛羊马匹甚多,一有军队打来,第一件事便是抢夺牲畜做军资,马贼也是每个月来一次,抢足一个月的粮食扬长而去。
如此,这里的牧民痛苦不已,颠沛流离。但后来救了不少汉人,这些汉人行商途中被马贼抢杀,大多再无家可归,便选择留下。
颠沛流离久了,便有人献策,依山建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寨,以获得安居之所,如此,清水寨便在此山中建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清水寨方圆不过三十一二丈,但依着悬崖搭建的木质楼阁有七八层,一层就有房间数十个。每间屋子皆是由绝壁开凿而出,而用坚木筑起游廊相连,每一层游廊尽头链接木梯子,直到地面。这些木头都由药水浸泡,遇火也不会燃。
至于牲畜,则是由第一层的隔空层围栏而来,这些牲畜栏里,地面开出许多小洞,这些小洞通到地下,地下则是用石头架空的一层排水层。用树木掏空做成水槽,引流水不停冲洗围栏地面,这些牲畜所拉的粪便便会冲到地下,无需人工清理。每户的粪便废水也是用空木做水管引到地下,而后随地下的排水沟引到一处人工开凿的粪水池,这粪水池是由石质松脆的石灰岩和一些小石头建成,粪水慢慢渗下去,到粪水池下面架空的一条水沟,正好将粪便和杂物又过滤到,过滤出的水引入溪流,随溪流留走。
旷艳红刚入寨门,不由心中惊叹:“真是巧夺天工,设计这种城寨的人一定不是凡人。”
正想和寨中人打听,但寨子的人听到长者喃喃几声。好似都没兴致交流,旷艳红心想,这些牧民的待客之道像是不像大宋的。吃了些食物,早早在长者安排的三楼的一间屋子里,打坐调息之后就歇息了。
第二日清晨,一阵阵“咚咚咚”的声响将旷艳红从梦中叫醒。
起身出门,只见一女子立在一楼院中央,她手中拿着一面铜锣,一边敲着一边吆喝:“各位老少爷们,昨日收敛的尸体已经处理好,该起床把他们埋掉了!”
听得他们说要把尸体埋葬,旷艳红不由心生伤感,想起三年前被马贼拦杀,自家上百口性命不知葬在了何处?
“姑娘,你醒了?”身后一个老妇人,慈祥看着她,说道:“听闻牛头山的马贼,已经被你杀的差不多了?”
旷艳红点头。
老妇人眼神一闪,好似欲言又止,愣了一下,只哦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奶奶!”旷艳红叫住老妇人,问道:“你们在这寨子中生活了多久?”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四年多了!”
旷艳红心中一喜,他们一家就是在这附近不到二十里的地方遭遇马贼,家人的尸身,会不会也被他们收敛起来呢?当即就问:“三年前有一商队百十号人被马贼抢杀,请问……尸身也是你们收敛的吗?”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这些年,大大小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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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马贼所杀的人少有七八百,大部分都是我们所敛收尸体的,但总有我们不知的。不过,这些年这帮马贼好似专门挑大商队动手,一年也就抢个一两回,三年前好似做了两次,一次在春天,一次……貌似就在这季节,两次都死了上百人,尸体都被我们葬下了。”
旷艳红又是一喜,因为下月就是家人的三年祭日,那后者应当就是自己的家人没错了,便问:“不知……这些尸体你们都……葬在哪儿啊?”
老妇人说道:“北边十里有个黑树林,我们就把这些尸体葬到那儿。”
“女侠!”说话间,一个年少汉子抱着一个布袋子上楼来说道:“村长说今日你要上路,特地叫我备了许些肉干饮水!”说罢,把布袋子递给旷艳红。
“多谢大哥,小女子本该回绝,但一路奔波下,干粮确实有些…………”说着,接过布袋子,抱拳谢道:“那就谢谢了。”
“姑娘是否上午就要走?”少年面无表情,但问这问题时眼露犹疑之色,不敢直视旷艳红。
“小哥,你是否有话要说?”旷艳红也觉得哪里不对,自昨日入寨子以来,大多人好似看她的眼神都颇为奇怪。
“没……没有......”少年说道。
少年转身要去,旷艳红急忙叫住:“小哥,听闻你们要去黑树林埋葬昨日惨死的人,不知你们何时出发?”
说话间,几十精装男子已经汇合于寨中,抬眼望着三楼长廊中的旷艳红。
“姑娘,我该下去与他们汇合了,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拜祭一下亡灵,不知可否?”
“如此?”少年面露难色,挠头道:“这我……去询问一下村长。”
“嗯嗯,那我与你一起下去见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