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楚莺肯定的答案,宋敛更多的时间留在了新阳,不管再忙,都会抽空去接溺溺,顺带跟楚莺说两句话,这么简单的会面,可以让他心情转好。
这点溺溺有所察觉,她一边舔着冰淇凌,一边嘟囔着,“舅舅每次看到是楚老师都会笑,因为楚老师长得漂亮吗?”
宋敛承认了,“是。”
“可是楚老师结婚了。”
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结了婚就不该过多纠缠。
可宋敛这次不是要纠缠,更没想给楚莺造成过多的困扰,他比谈雀景时间多,总是耗得过的。
舔完了冰淇凌,溺溺抓着椅背,团子脸凑了过来,“舅舅,周五是楚老师的生日呢,我听美术老师说的。”
跟楚莺在一起这么久,宋敛没记得过她的生日,或者说没打算要把这种日子放在心上,这么想来,过去的确亏欠她许多。
楚莺从小不喜欢过生日,小时候的生日总是贫困的,父亲唯一可以给她的就是一碗长寿面,如果拿到了工钱,才会带她去镇上的小服装店买一双干净的鞋子。
这是童年的生日。
后来上了大学,寝室的女生过生日很是隆重,蛋糕礼服,餐厅香槟,礼物拿到手软,其中的一双手套就是楚莺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楚莺的生日里没什么太美好的回忆。
不做班主任后不需要送学生,她准时下班,走在湍急的人潮中,绿灯亮起,沿着斑马线中走到马路对面,肩膀被不断撞着,走到了车站,又迟迟等不来车。
晚高峰时期,公交车里挤满了人,楚莺排在后,挤不上去,退后等下一辆时,宋敛的私家车在一旁的车位上停着。
他降下车窗,口型是,“我送你。”
楚莺侧过脸,装作没看见,过了几分钟去看,车子还停在那里,想起了上次答应宋敛可以做朋友,这样当作视而不见,未免过分刻意。
走了过去,楚莺想要拒绝,宋敛率先开口,“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宋敛眯眼轻笑,“今天是你生日,简单吃一点,好吗?”
又是这种求人的口吻,他在车里坐着,身姿放得很低,隔着窗口,眸中的期待已经流露了出来,楚莺还是没有动摇。
“我送你过去,你自己吃,我不打扰你。”宋敛声线低低的,就差求她了,“我不想你的生日就这样过。”
楚莺没吭声,在考虑。
宋敛提前帮她解决了困境,“……我不勉强你,那我送你回去,可以吗?”
六点多,最后一抹黄昏余光收进云端中,天底之间暗了下来,马路中的路灯跟着亮起,光晕交织在一起,照亮了车里宋敛的脸庞,那光落在他身上,楚莺不舍得熄灭。
她坐进车里,这次口红与耳坠都没有了,收拾得很干净。
宋敛专心当一个司机,路上没有开口打扰楚莺,像是真的只是送她一程,偏是这样,更惹得楚莺不忍心,“不是要吃饭吗?正好我还有些时间。”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宋敛的那抹神采楚莺很久没看到了。
楚莺点点头,“不然位子就浪费了。”
不仅定了餐厅,宋敛还特意准备了生日蛋糕。
天色渐渐降下,日料馆子中只有楚莺跟宋敛的身影,一盏灯在高处亮着,投射下来的光影衬得宋敛神色温柔不少,他的发丝都被光影染成了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