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规矩是谁定下的。
不过都是尤萍自己在说。
楚莺笑中带着讥诮,“他赶你走,就让你这么难受吗?那当初你要安排我离开,推我下楼,要我的命,这些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呢?”
“楚莺……”尤萍低下头,拿出了自己毕生的演技,“你只看得到我光鲜亮丽的一面,你不知道,我要在奚家站稳脚跟,就不能有一点差错。”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莺不是生来就心狠的人。
是尤萍的态度让她变成了这样,她弯腰灭了烟,起身伸了个懒腰,“谈雀景要你离开不是我的主意,如果你是为了这个事来求我,我帮不了。”
走了两步,楚莺下巴抬了抬,指向门口。
“走吧。”
楚莺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可尤萍这趟来却是孤注一掷,楚莺拒绝帮忙,回去后,自己会被处于怎样的境地,谁都不知道。
真要莫名其妙出国,一辈子不回来,这跟毁了她有什么区别?
尤萍起身,慢步走了过去,拎着包的手紧缩着,那股子怨气快要灼伤人了,楚莺却没有惧怕,“如果你想在这里要了我的命或是找人绑架我威胁谈雀景,我劝你还是别想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小。”
到底是她生的。
是亲生母女。
她在想些什么,楚莺猜得到,她低头看着自己缺了一角的指甲,大概是宋敛昨晚咬的,他最爱干的事就是咬她,浑身哪里都咬过。
想起宋敛那个样子,楚莺散漫一笑,对上尤萍恶狠狠的表情,“但凡我有危险,谈雀景会抢在你动手之前,把你那些事散布出去。”
“你就真的这么无情无义?”
“一开始无情无义的人不是你吗?”
楚莺忘不了那晚,自己站在公交站台下,尤萍坐在车里,居高临下地鄙夷着她,鄙夷着她的家乡,她的父亲。
谈雀景要为她出气,她没意见,更不会圣母心发作,去替尤萍求情。
*
这一趟去找楚莺是绝对保密的,可尤萍还没回到中州,那边的坏消息就传了过来。
谈雀景是商人出身,精明与绝对狠辣是他过去的标签,这些深藏骨子里的因素从没变过。
尤萍前脚走,后脚他就派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但这一次散播出去的,只是尤萍曾结过婚这件事,没有捅出她跟楚莺的血缘关系,这是对楚莺的保护,也是对尤萍的重伤。
奚父与奚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奚家本就因为奚然的婚事被暗地里嘲笑,尤萍的事再次重创了这个家,包括奚然在内,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抬不起头来。
她在家里大闹一场,被奚父赶了出去。
无处可去,兜兜转转还是回了跟宋敛的婚房。
在李饶那里待到很晚,宋敛回去时闻到了扑鼻的酒味,往常奚然将自己套在尊贵的大小姐躯壳里,醉成这样,是头一次被看见。
她将酒柜里珍藏的那几瓶都拿了出来,醉醺醺地趴在了吧台上,酒瓶歪倒在一旁,酒汁沿着吧台,滴到了地上,弄脏了她的鞋子。
家里遭遇了这些事,对奚然的打击很严重,眼下跟宋敛的夫妻关系,是她必须要维护的。
宋敛没走进去,态度漠然,打了个电话给家庭保姆,让她回来处理。
正要走时,奚然抬起了头,她喝得昏天黑地,神色涣散,望着宋敛的方向,“我家里的事你听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