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掌心在口袋中缩紧了,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他的神情逐渐淡了下去,陌生得不像他了,最后定格在老太太面上,小时候她是那样的疼他,走到这一步,不是宋敛想的。
“她是我妻子,你们欺负她就是欺负我。”宋敛平平静静,最后阐述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是小舅舅,不会任人摆弄。”
“宋敛!”梁曼因高声,打断了宋敛。
他是没办法对老人家怎么样,可诛心这一套,他用得很熟练。
提及家中那段陈年往事,老太太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拄着拐杖的手缩了缩,一声声喊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更不能让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我要跟谁在一起,没人可以左右。”
说完。
他看向座上的安柔,眸光冷冽如剑,突然上手,隔着袖口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要带走,场面变得混乱不已,梁曼因与梁开颜上去拦他。
安柔呼喊着:“宋敛,你要干什么?!”
宋敛闷声不吭就要将人拖走,梁曼因拦在中间,梁开颜手足无措站在一旁,急得喊着:“表哥,你别这样……”
安柔像是受了惊,面色煞白,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让宋敛有这么大的反应。
余光一瞥。
座上的老太太抬着手,指着宋敛,气急攻心,垂下手捂着心脏,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
*
楚莺一人留在病房中,枕头上被眼泪浸湿,脸下压出了红色的印记,身体的温度降低了,裹在被褥中,委屈排山倒海袭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头发在鬓角沾了眼泪,哭得湿了。
这样子狼狈又滑稽。
要是被宋敛去而复返看到,恐怕要嘲笑她。
想要去擦干眼泪,楚莺坐起来一些,去拿床头柜的纸巾,这才发觉门口好似有人。
裹上披肩,楚莺缓缓走去开了门。
屋子里的光一下落在宋敛的眉眼上,让他的落拓颓丧无所遁形,短短几个小时过去,楚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惧怕了他的羞辱与冷眼,下意识后退,神色惧冷,“你又来干什么,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楚莺站在门口,不打算让宋敛进来,条件反射偏了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出去吧,你不用再来了。”
宋敛一动不动,轻眨了下眼睛,睫影透在眼睑下,整张脸有种不健康的惨白,整个人透出的疲惫更是醒目,他跨进一步,楚莺的领地像是被侵犯,她气息虚浮,扯着披肩,推了下宋敛的胳膊,“我说让你滚出去,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宋敛的沉默燃起了楚莺的火,她咳嗽了两声,气势没落,脚步却在被步步逼退,“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跟你结婚,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幼稚长不大,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我不想跟你继续过家家了。”
他还在往前走,楚莺突然顿步,与他对视,“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所以你要跟我离婚吗?”宋敛终于开口了,他眼里浮着光,声音低噎,像是受了伤的小兽。
这次楚莺没吃这一套,转身拿起枕头,狠狠砸在了他身上,“是,我就是要跟你离婚,听明白了就滚出去!”